凌瑞此时正在网约车的后排座位上，在司机的后视镜中，他正在后排座位上双目无神的发着楞。
虽然司机很想和乘客聊聊天，但是遇到凌瑞这种不说话的也不稀罕。
但是如果他此时进入神国陡然消失，故事就朝着恐怖的方向去了……
所以凌瑞只是在脑海中回应了萨莉亚的祈求：“让我看看……你们的人工智能是纯粹的精神体，为什么不朝着精神力和灵魂的方面去探究呢。”
萨莉亚果然很快的回复道：“您的意思是精神力入侵……呃。我们最初的结论时材料上的问题呢。”
“并不冲突。”凌瑞道。
萨莉亚想了一下，道：“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指引。”
凌瑞点点头，不再说话。
凌瑞还没来得及多想，网约车已经抵达了远东大酒店。这家酒店拥有很强的全球接待能力，主要体现在它的设计和管理上充分尊重了世界各地的民俗和宗教风俗，所以大部分异地机构的公务住宿都会选择远东大酒店。
绿子已经等在了酒店大堂，推着萨莉亚的行李窝在大堂的角落里肆无忌惮的玩着个人终端。
凌瑞便拿着萨莉亚的个人终端先去办理了入住登记。
果然前台的小姑娘被凌瑞拿着的个人终端吓了一大跳。
在酒店的后台信息中，圣恩大学已经为大魔导师萨莉亚订下了一间豪华套房，但是现在却是另一个人拿着萨莉亚的个人终端来登记……若非知道萨莉亚是那个耳熟能详的五级大魔导师，前台小姑娘都差点按下报警按钮了。
萨莉亚的个人终端很合时宜的投影出了一个身影，然后说道：“你好，我是萨莉亚，因为我有要是在身，现在委托朋友凌瑞替我办理入住手续，如有问题，请与圣恩大学联系，多谢。”
“……”前台小姑娘显然还没见过这种操作，连忙呼叫大堂经理。
凌瑞笑了笑，知道这是星期天在帮忙，便气定神闲的站在前台，等着小姑娘沟通。
远东大酒店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去得罪萨莉亚，既然萨莉亚都能够让别人操作象征着个人身份的终端，酒店方又有什么问题呢。
不多时，凌瑞便办好了入住手续，两人把萨莉亚的行李送到了酒店房间。
萨莉亚的豪华套间是包含了办公室和静修室的，一看就价值不菲，帮萨莉亚放好行李以后，两人也没急着离开，绿子说道：“你们后面还好吗，你们走了之后，我看到有人偷东西。”
“偷东西？什么东西？”凌瑞愣住。
“嗯，警察和士兵不是封锁了现场吗？我在楼上看到一个人混到士兵里面，从机甲上拿走了一个黑色的匣子。”
凌瑞顿时觉得里头有东西，他问道：“这么多士兵，都没发现问题？”
绿子道：“我也是居高临下，正好看到他在人群中换了身士兵的衣服，然后一下子混了进去。”
“在人群中换衣服？别人都没看到？”凌瑞皱眉。
“嗯……如果要说的话，就像魔术师一样，他换衣服的动作非常快，也许就一两秒钟的时间，若非我正好看到，否则也不会有人注意。”
凌瑞沉吟片刻，问道：“星期天，你能够调取中午时候的监控录像吗？就是绿子所说的那个时间段。”
星期天显然一直听到了两人说话，它从萨莉亚的个人终端中投影出来，道：“可以。”
说着，来自多个摄像头视线重叠出来的一片全息场景出现在了凌瑞的面前。
随着星期天的锁定，凌瑞果然看到了那个从超级战甲上偷走一个黑色匣子的人。
凌瑞想了一下，道：”这件事还是让萨莉亚来报告给警方，我想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
星期天忽然道：“这件事我会告诉萨莉亚的。”
“你可以联系到萨莉亚！”凌瑞吃了一惊。
星期天道：“只要有人类通讯设备存在的地方，我都可以存在，你以为我是住在个人终端里的吗？”
凌瑞默然无语，感觉自己对人工智能的理解又加深了一些。
接待萨莉亚的工作有始无终，凌瑞和绿子也无心再在外面瞎逛，从远东大酒店出来以后两人便乘坐地铁线回到了学校。绿子仍然是去打坐。经过了中午的事情，凌瑞哪里还静得下心去冥想打坐，他便在家里的休息室里借用星期天的储存能力写写画画的分析起来。
根据拉塞尔的提示，事情应该和精神力之类的东西有关联。拉塞尔还说，在凌瑞身上感觉到了“鼠化人”的味道。
根据他和萨莉亚的推断，引起这种恶性变异现象的应该是硬件上的原因，而且是一个长期性的影响。
根据绿子的观察和星期天对监控录像的调取，有人从超级机甲上偷走了一个黑匣子。
这个黑匣子是否就是导致机甲智能系统被恶性变异的罪魁祸首呢？
它现在又在哪呢。
忽然，星期天开口道，“凌瑞，萨莉亚让我告诉你，那个黑匣子是机甲上的反重力系统。”
“反重力系统？”凌瑞问，就凌瑞的了解，反重力系统属于典型的高科技低造价产品。在通天塔的建造中就大量的使用了反重力材料来降低每一期工程的重力，用来做建筑的材料能有多贵？
星期天以为凌瑞不知道反重力系统，便解释道，“反重力原理来自于陈星之博士的论文，其原理是质能定理，即物质在高能量状态下呈现出波的特性，在中能量下呈现出可观察的粒子特性，在低能量下则静化为不可观察的空间质，反重力系统是用永恒材料制造出绝对密闭的空间，然后利用密闭空间中波的冷却来产生出多余的空间质，多于的空间质会充盈材料附近的绝对空间，使得反重力材料会源源不断的产生斥力。”
好几十米高的机甲要在广场上来来回回的巡回商业宣传，却没有在地上留下一丝痕迹，有反重力系统的辅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凌瑞虽然早就理解过反重力的原理，但是听星期天的理解又说一次，却又有一份感触。
“对方偷取反重力系统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凌瑞喃喃道。
“你是在向我申请逻辑援助吗？”星期天问道。
凌瑞愣住，然后笑道，“对，你能给我答案吗？”
星期天道，“从反重力系统的应用和价值方面分析，一个人有预谋的偷走反重力系统的原因。其中另作他用的可能性为63%，销毁证据的可能性为18%，经济原因可能性为10%，需要我列出其他可能性较低的原因吗？”
“不用了，谢谢。”凌瑞道，“可以详细分析销毁证据这个原因的具体内容吗？”
星期天道，“这个结论是根据犯罪成本和基于对方的理性思考得到的结论。具体内容如下……，由于条件不足，所有分析建立在犯罪心理学和对方的理性思考之下，如果需要具体原因，建议直接逮捕偷窃者询问。”
凌瑞点点头，道，“把这部分也告诉萨莉亚。”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声，然后凌瑞便看到了花月怜同学笑靥如花的样子。
“瑞哥，在忙呢。”花月怜道。
开学又同住了一个星期，凌瑞和花月怜的关系维持在了正常的同租客的关系上，两人虽然有更深的羁绊和信任，但是两人都没有往前踏出一丝一毫的距离。
凌瑞是因为忙。
花月怜也许是因为她的颜值比凌瑞高了一个层级吧……
这一次凌瑞没有如往常一样仅仅打个招呼，他说道：“花月怜，能否帮我个忙。”
“好啊！”花月怜很乖巧的坐到了凌瑞的身边，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凌瑞说道：“你是精神力应用方面的高手，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如果说有一个纯粹的精神体受到了一个物体的影响，从而发生非常恶性的变异，能有哪些具体的可能性呢。”
花月怜道：“等一下，你说的限定词语是这几个……首先是一个纯粹的，没有肉体的精神体，就是类似于元素生物或者干脆是精神元素那种？”
凌瑞想了下，道：“就是人工智能，我问过了朋友，它的特性可以算作一个纯粹的精神体。”
花月怜点点头，道：“第二个限定词是受到了物质影响，而不是魔法影响，也不是其他的。”
凌瑞点点头，“应该叫做长期的物质影响，也有可能包含了魔法影响，但是这种影响来源于物质，而不是有人在施法。”
花月怜又道：“第三个限定词是恶性的变异？”
凌瑞点头，“具体表现就是很有攻击性，当其他的人工智能试图与之发生沟通的时候，这种变异还有很强的传染性，会沿着两者的精神通道进行传染。”
花月怜想了很久，道：“我倒是听老师说过，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种通过梦境传播的精神疾病，是通过肉眼观看一具邪神雕像引发的噩梦，见过邪神雕像的人会不断的梦到与雕像有关的场景或者是祭祀。有一位感染者乘上列车前往了另外一个城市，当天他所下榻的酒店里，所有人都做了关于那个邪神雕像的噩梦。”
凌瑞摆了个更好的姿势，认真倾听花月怜的话。
花月怜继续道：“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一位旅客在噩梦中因为心跳骤停而死亡，警察在向其他人问话的时候，才悚然发现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这应该就是最典型的的纯精神传染病了，如果你想要知道的更详细的话，可以去看看《特异型精神传染病记录》，又叫《黑魔书》。”
凌瑞道，“我在网上找找看。”
花月怜摇头，道：“那本书病案记录写成之后，其他人通过阅读也会梦到邪神雕像，虽然不会再次传染，但是依然有致死的风险。于是联盟把这本病案列为了二级禁书，只有在有正当需求的时候才能够阅读。”
花月怜道，“学校的大图书馆应该有这本书，如果你要找的话，可以去大图书馆试试……不过这之前。”
说着，花月怜把右手伸进怀里。
凌瑞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在狭小的棉衣里头掏东西。
然后花月怜把船锚项链取了下来，递给凌瑞，道，“你不是说它能指引灵魂的方向吗，也许这次它又可以帮上你的忙。”
凌瑞接过船锚项链，上面还带着少女的体温，温润如玉。
凌瑞郑重道，“多谢。”
严格来说，花月怜所说的梦境中的传染病并非凌瑞想要的答案，不过凌瑞还是决定去了解一下找找灵感。
自始至终凌瑞都知道，他这边从来都不是主攻方向。无论是从刑侦入手的警察，还是从材料学入手的萨莉亚，拥有的资源都不是他可以比拟的。
凌瑞在网上搜索书名，不出所料的被404了，到期在类似词语检索上，想不到却意外的在一个叫做“纯黑的梦魇”的词条上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个围绕着那场精神疾病展开神秘学爱好者群体论坛的。
花月怜看凌瑞开始了下一步动作，也很识趣的回屋休息去了。
凌瑞认真的查看着论坛。
在新纪元，随着人类对魔法的深入发展，人类所接触到的未知领域也越来越多了，对应的神秘学爱好者也越来越多。
但是比起凌瑞前世那玄之又玄的神秘学，新纪元的神秘学还是稍微有一些科学依据的。
比如说这个“纯黑的梦魇”讨论群就基本上建立在对于《黑死书》的应用上。
虽然他们不知道《黑死书》的来龙去脉，也不知道那场梦境中的传染病是如何运作的，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对这种传染病的使用。
论坛上的人似乎都受到了《黑死书》的影响，肆无忌惮的谈论着梦境中的种种场景，在他们的口中，关于邪神雕像的梦境似乎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噩梦，也不是一种疾病，而是一种可以探索而且值得探索的全新世界。
他们交流在梦境中遇到的一切，把那些诡异的梦境当做谈资。看着他们的交流，凌瑞甚至怀疑如果让他们一直探索下去，真的可以开发出那个噩梦空间来。
不过很快，凌瑞就看到了一段让他很感兴趣的文字：
“注意，@杨教授最近得到了纯黑物质，想要组团探索的朋友们报名啦，探索地点是在新京城，时间是在一个月后，具体如下……”
后面跟了不少留言，还有一些来自北美大陆的哀叹：“为什么是在新京城啊，在圣恩城不好吗，我可买不起大通道的车票。”
凌瑞眉毛一挑，刚刚看了这么多的东西，凌瑞知道，所谓的纯黑物质是指类似于最初的邪神雕像的那种东西。
这些人还真是能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