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射击上，你觉得最困难的地方在哪里？”来到单人训练场地，白杨一边帮她挑选训练服一边拿出专业教练的素养，认真询问。
“我知道你别的课程都很擅长，是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射击吗？还是有关射击的理论知识有不明白的地方？”
龙雪儿站在原地，不时抬抬手、转转身，配合着让他给自己穿上训练服。她想了想，还是之前一样的回答：“理论方面没有问题，枪械的理论数值在发射之前我都计算过。只是发射之后的后坐力很难把握，会导致最终射出的弹道和我计算的弹道产生不小的偏差。”
白杨愣了一下：“计算弹道？为什么？”
“不计算弹道的话，怎么命中靶心？”
面对着龙雪儿不解的表情，白杨“噗嗤”笑了出来。虽然他很快就将笑意憋了回去，不过龙雪儿还是不爽的看着他。
见她是真的在疑惑，白杨忽然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一向对任何科目都擅长的人居然会被这种事情难住，真的挺反差萌的。
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不要去计算弹道，你又不是弹道系统。射击很大程度上是看手感，好的射击员甚至能够不看靶心，凭借感觉就能命中十环。”
龙雪儿皱眉：“感觉？”
“是的，感觉。你试试不要去计算，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手感。”
龙雪儿半信半疑的用他的方式射了一枪，还是脱靶。
“……这没有用啊……”
白杨上前一步站到她的身后，稍微改正了一下她过于标准的站姿，让她的肌肉不要那么紧绷。随即他用自己的右手覆盖住她的，端正姿势瞄准50米开外的靶子。
“放松一些。虽然动作标准很重要，但肌肉不能太紧了，否则反而会射不中。你瞄准靶子了吗？现在是个什么感觉？”
龙雪儿眯起一只眼睛，感受着白杨有力的手拖着自己的。虽然之前自己在射击时手臂并不会晃动，但不得不承认，白杨的手比她的更稳。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掌内的硬茧，看来他以前经常练习这个。不过从手茧的具体位置看，除了射击，他应该也练习过别的。
这些想法在龙雪儿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沉下心来回答：“感觉和之前差不多。我瞄准了。”
白杨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龙雪儿，笑了笑：“那我扣动扳机了。”
下一秒，熟悉的后坐力从手心处传来。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影响的丧失射击姿势，一只更加有力的手帮她一起抵挡了这股冲击力。
“嘀——”
信号灯伴随着提醒声一同亮起。这次终于不再是脱靶了，而是五环。
“射中了！”好不容易成功一次，哪怕总是面无表情的龙雪儿也显得兴奋许多，高兴的回头对白杨报告这个好消息。
她黑色的发丝擦过脸颊，白杨闻道一股很好闻的花香味。脸上痒痒的，弄得他心里也一起痒了起来。
“你看，不难吧？”压下心中悸动，白杨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不过吗，显然没成功。龙雪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感冒了吗？”
“啊？”
“哎？恢复正常了……刚才你的声音很低沉，就像是感冒鼻塞一样，不过现在没有了。”龙雪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立刻开始回味刚才发射时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要稍微抵抗一下后坐力，但是又不能完全将它抵消。而且，你刚才扣动扳机的时候，最后微调了一下枪口的发射角度。为什么会在最后时刻调整角度？是预测到以原来的角度不会命中吗？”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应该调整一下。”白杨丧气的耷拉着肩膀，有些痛恨对方的迟钝。
“我好像抓到关键点了……”龙雪儿兴高采烈的继续射击，白杨只好履行自己的教练职责，认真指导她的动作、强调要更依靠手感。
就这样一来一回的练习了一个小时，龙雪儿从一开始的脱靶慢慢不再脱靶、再到命中三环四环，直到最后的十环。
当看到她打中十环的成绩被系统反馈在大屏幕上，白杨震惊的半天没有闭上嘴。虽然见过射击天才，也见过第一次上手就是十环的人，可龙雪儿却是从脱靶一路追赶到的十环啊。
用了一个多小时而已，这是现实中能够发生的事吗？
命中十环的那发子弹正是五发一组中中间的那个。没有停下，龙雪儿干脆将剩下的两发一起射完，一发九环、一发八环。
将耳罩摘下，龙雪儿笑得开心。不同于别的事情，射击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她体味到从零开始的项目。以前无论任何事情，她上手都至少能够拿到及格、甚至是良好；只有射击，是从脱靶到十环。
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十分新奇。她终于体味到别人口中经常出现的“成就感”是什么意思了。
“这不是很厉害吗！”白杨回过神来，替她一起开心，上前便兴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办到的！”
龙雪儿看着被他拍过的肩膀，又看看真心高兴的白杨。在她炯炯有神的目光中，白杨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
刚才的动作是不是有些冒犯了啊……她不喜欢别人的肢体接触吗？糟糕，好像又搞砸了……
就在白杨懊悔不已之时，龙雪儿却让他再拍一下。
“什么？”
“你再拍拍我的肩膀。”
白杨忐忑不安的又拍了两下，这次用力比上一次小多了，带着些许讨好之意。
龙雪儿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成功之后庆祝的方式啊，感觉还不错。”
她的开心如此真情实意，耳边的鬓角都随着主人的好心情而摇曳起伏，灵动极了。
白杨一时间看呆了。无论是平日里不苟言笑、浑身上下一堆秘密的龙雪儿，还是眼前这个笑得像是普通女孩、单纯可爱的龙雪儿，都在不断刺激他的大脑、给他新鲜感、兴奋感。
于是，他的嘴不受控制的自动开启：“那个，之前我说的话有些问题，可能引起了你的误解。”
龙雪儿眼角带笑：“什么？”
“之前在学校里我其实是想说，我喜欢你。”
龙雪儿：“……”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