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你们可真辛苦，晚上不能睡觉，是不是很累？”
“已经习惯了。”
……
夜色已深，苏小琬还抱着手机不停地傻乐。
施然翻了个身，嘟囔着：“苏小琬，你大半夜的偷乐什么？”
“施然，我正跟周医生聊天呢！”
迷迷糊糊中，施然能听出苏小琬语气中的喜悦之意快要溢了出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应该休息了。”
“周医生，我想陪你说说话。”也许是因为夜色太浓，也许是因为隔着屏幕，掩盖了苏小琬内心的紧张羞怯，她大胆地说道。
“你明天还要上课，熬夜对身体不好。”
他这是在在关心她吗？苏小琬的心里乐开了花，她没想到有一天，她可以看到周黎光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你不是也没睡吗？”苏小琬向他撒娇。
“下半夜没什么事的话，我也会眯一会儿。”
“噢。”苏小琬瞅了瞅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忙说道，“你赶紧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好，晚安！”
“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苏小琬偷偷在心里说道：“希望梦里有我。”
然后捂住嘴巴无声地笑了。
周黎光合上手机，窗外夜色渐浓，医院也是难得的清静，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踱步来到窗前，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其间。
整座城市已陷入了沉睡，他想到，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有一个人像他一样，还未进入梦乡，他的心好似是平静的湖水中投入了一砾沙石，起了微微的波澜，那感觉有点奇妙又有点令人期待。
苏小琬今晚睡得格外香甜，梦中的她和周黎光手牵手一起在校园里漫步，他的手掌宽厚而又温暖，她仰起脸望着他，他低头冲她笑，笑容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施然醒来的时候，正看到睡梦中的苏小琬一脸傻笑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梦到周黎光了。
果然，那小妮子醒来后，还躲在被窝里偷乐。
“苏小琬，你要是不想迟到，就赶紧起床。”
“施然，我昨晚梦到周医生了，我梦到……梦到他差点就要吻我了，可惜我突然醒了，唉！”
施然一巴掌拍在苏小琬的脑门上，“苏小琬，不过是个梦而已，拜托你清醒一点儿，五分钟之内你要是再不出门，铁定会迟到，小心薛教授让你挂科。“
“啊啊啊！”苏小琬一边尖叫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穿鞋子，头发都来不及梳，胡乱套上了一个帽子出了门。
两人一路狂奔来到阶梯教室里，还好薛教授还没来。
苏小琬一屁股坐在教室的椅子上，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周黎光发微信：“周医生，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周黎光正准备去查房，听到手机的叮咚声，忙点开，给她回复：“已经吃过了，你呢？”
苏小琬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回复，并且还是这样一句透露出丝丝关心的话语。
她的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荡漾开来，一圈圈甜蜜的波纹在胸中泛滥。
“嘿嘿嘿，还没吃呢！早上起晚了。”她如实说道。
周黎光望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短信，仿佛看到了那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姑娘，心情忽然没来由地大好。
他对她说：“以后要早起，早饭不能不吃。”
“好，我知道了，以后听你的。”
把这句话发送出去之后，苏小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擂鼓似地跳动。
舒丹在走廊里等周黎光一起去查房，她看到周黎光正低头看着手机从里面出来。
“黎光，褚主任已经等着了。”
听到她的话，周黎光把手机揣进兜里，抬脸对她说道：“走吧！”
不知是不是舒丹多心，她总感觉他的脸上还有未敛去的笑意，让她不禁对他手机上的内容产生了好奇。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产生了如此细微的变化。
整个上午，舒丹都在纠结这个问题，甚至状似无意地问他：“最近怎么没见到孙小姐？”
周黎光抬眼纳闷地问她：“哪个孙小姐？”
“孙怡呀！不是你朋友嘛！”
周黎光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他的反应，舒丹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变化应该与孙怡无关。
孙怡是唯一一位除了病人和病人家属之外，出现在周黎光身边的女性，所以，舒丹对她总是保持一种警惕性。
如今看周黎光的反应，舒丹感觉自己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了。
说曹操曹操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孙怡竟真的出现在了他们医生办公室里。
周黎光还没下手术，孙怡则大方地坐在他的座位上等他。
舒丹正好没有手术，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女生。
“孙小姐，不知你跟黎光是怎么认识的？”舒丹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八卦和不安的因子，问道。
孙怡虽然外表单纯，可毕竟小小年纪就已经在外面闯荡，也算是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所以，看人还是很准的。
她总感觉舒丹对她有一份莫名的敌意，其实这也不难理解，问题肯定是出在周黎光身上。
想到这里，孙怡大方地说道：“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两家老人想撮合我们俩在一起。”
果然，舒丹听到她这句话后，神色微微变了变，可还是佯装镇静地说道：“是这样啊！倒是没听黎光提起过。”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故意说的。
孙怡笑了笑，“舒医生应该也知道，黎光向来不会谈论这些事情。”
这声“黎光”叫得清脆又韵味十足，一股火药味在两个女生之间弥漫开来。
周黎光进来的时候，总感觉办公室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孙怡见到他，轻笑着站起身来，亲昵地说道：“等你半天了，才下手术吗？”
周黎光点了点头，“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孙怡站到他面前，仰起脸眨巴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说道。
然后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别忘了，周医生可是欠我一个人情。”
舒丹一直偷眼注视着他们，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离得很近，感觉孙怡整个人都窝在周黎光的怀里，一股涩意不由得涌上心头。
周黎光背对着她，舒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竖起耳朵，努力去倾听两人这间的谈话。
孙怡说了什么她没有听到，她只听到周黎光说：“我记得！不知道孙小姐打算让我怎么谢你？”
“今晚请我吃饭如何？”
“可以。”
周黎光今晚恰巧不用值夜班，所以爽快地答应了，欠人家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
其实孙怡来之前，也早就打听好了，周黎光今晚有时间。
临行前，孙怡以一种胜利者的姿势问舒丹：“舒医生，我们要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我晚上要值班，谢谢。”
孙怡表示很遗憾，然后跟周黎光相携一起出了门。
坐进周黎光的车里，孙怡听到他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周黎光从口袋里掏出来查看着，是苏小琬给他发送的消息：“周医生，你没下手术吗？”
上午的时候，他告诉苏小琬他今天有手术。
“刚下。”他回复道。
“噢，赶紧去吃饭吧！”对于周黎光的信息，苏小琬向来是秒回。
“正打算出去吃。”
“是吗？跟谁一起？”
“一个朋友。”
“男生还是女生？”
孙怡坐在旁边，眼见周黎光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摁着手机屏幕，脸上似乎泛起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光，她忽然不安起来。
“周医生，可以走了吗？我饿了。”
“对不起。”
周黎光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然后发动车子往前开去。
两人一起去了孙怡提前订好的餐厅，餐厅布置高雅，里面放着轻音乐，服务生的声音极好听，来这里就餐大多都是一对一对的恋人。
周黎光和孙怡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孙怡特地定了一个包厢。
去往包厢的路上，她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那男生好帅呀！”
“女生是明星吗？怎么戴着墨镜和口罩？”
“不像，没见过。”
“可我总觉得有些面熟。”
……
听到大家的议论，孙怡特地放慢了脚步，跟在周黎光身边慢慢往包厢走去。
苏小琬盯着手机屏幕，就在不久前，她鼓起勇气问周黎光：“男生还是女生？”
可是直到现在，周黎光都没有回复她。
施然望着坐在餐厅里失魂落魄的苏小琬，喊道：“小琬，你到底还吃不吃？饭都要凉了。”
苏小琬嘟起嘴巴，“我吃不下。”
施然当头给了她一记爆栗子，“苏小琬，你每天这样患得患失，早晚会得神经病的。”
“施然，你没听说过嘛，爱情本来就是一种病。”
听到她的话，施然摇头叹息，“苏小琬，你已经病入膏肓，没救了。”
正在这时，吴为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过来。
“小琬，施然。”
“吴师兄！”
吴为坐到苏小琬身边，扭头问她：“小琬，你最近很忙吗？”
吴为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最近好几次，他约苏小琬出去吃饭或看电影，都被她以有事要忙婉拒了。
“对，有点忙！”苏小琬含糊地说道。
既然知道了夏媛对吴为心意，苏小琬的小心思里觉得自己应该和吴为保持适当的距离会比较好。
这些吴为当然并不知情。
“你忙什么？”
“最近和系里的教授进行了一个课题研究，所以……所以比较忙。”
“噢，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苏小琬扭头向他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临时没有，谢谢吴师兄。”
“小琬，下个月有周董的演唱会，我们一起去看吧！”
“啊，他下个月又要来吗？”听到吴为的话，苏小琬两眼放光，可转念一想，又赶紧压下心头的兴奋，“下个月，我……我好像也没时间，到时再说吧！”
“好吧！”
可以听出来，吴为明显有些失落。
苏小琬看到他的样子，热心地说道：“吴师兄，你可以约夏媛去看，我记得她也很喜欢周董。”
听到她的话，施然默默在心里替吴为哀悼：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一个傻姑娘！
吴为望着苏小琬，眼神炽热，而后者正专注地拨弄着自己的手机。
“小琬，我先买好票，到时希望你能来。”
“呃？吴师兄，我真的不一定有时间。”
“反正我等你。”
撂下这句话，吴为端着餐盘离开了。
苏小琬盯着他的背影，问施然：“施然，你没觉得吴师兄有些怪怪的？”
“有些奇怪的不是吴师兄，而是你！”施然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我怎么了？”苏小琬跟在施然后面不停地追问着。
施然翻了个白眼，说道：“懒得理你这个榆林脑袋！”
孙怡和周黎光坐在安静的包厢里，周黎光正心无旁骛地享用着面前的美食，孙怡盯着他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充盈着，这是她过去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孙怡知道，爱情悄悄降临到了她的身边！
“周医生，有件事我需要向你澄清一下。”
“什么？”周黎光抬头，专注地望着她，眼神澄澈得没有一点点杂念。
孙怡咬了咬牙，从小她就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所以她要好好把握，“我想告诉你，我跟爷爷说推迟订婚，并不是不愿意跟你订婚，只是觉得时间有点赶而已。所以，订婚这件事只是推迟，并没有取消。”
她的话成功地让周黎光的表情起了一丝丝的变化。
“孙小姐的意思是……”周黎光试探地问道。
“我的意思是将来有一天，我还是要和你订婚结婚的。”含羞带怯地说出这句话，孙怡深情地看着他。
“孙小姐，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周黎光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知道，我愿意等你。”
苏小琬躺在床上，不时地把手机举起来，施然问道：“苏小琬，你干什么？”
“我的手机是不是信号不好？周医生怎么还没回我的信息呢？”
“他又不是第一次不回你！”施然小声嘟囔着。
“施然，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