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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酒拂袖，懒散的抬起眼皮，“言多必失这个词，女皇陛下您，没有听说过吗？需要我把漏洞一个个指出来吗？非要把局面弄得这么难堪吗？”
“楚月，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现在马上决定。”
楚月仰起脖子，“不，我没有做过的事绝对不会承认……”
楚酒眸中凝着寒霜，意味不明的说了两个字，“很好。”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也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楚月有些急躁，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大门。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楚月眼神一亮。
随即装作镇定的低下头去。
“陛下……”
楚月安静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知道门外之人口中的‘陛下’不是她，所以也没有必要主动凑上去让人家打脸。
外面的人没听到回应，又唤了一声。
“陛下，大人们都在等着您，您看……”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背叛她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她要把所有背叛她的人五马分尸！
在楚月心里，皇位就是她的东西，就算她现在不是皇帝了，这个皇位也是她的，是楚酒在她手里借走的。
这个江山的主人还是她！
她的东西，谁都不能抢走。
若是有人窥伺，那就杀了那人！
楚月这么说着，仿佛已经实行了般，眼神有些迷离的抚上自己的脸。
楚酒皱眉。
楚月把视线投向屋内的铜器。
铜器通过光线映照出她的脸。
楚月盯着那张脸，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
“以前朕觉得朕这张脸，是全天下最完美的，所以日日花费着心思去打理这张脸，可是……”
她骤然把视线投向楚酒，呢喃道：“朕现在腻了，这张脸已经让朕喜欢不起来了，朕要换一张脸……换一张更美更年轻的脸……”
楚酒听着对方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脑子里有一个猜想渐渐浮了上来，但还未等她抓住，这个猜想就消失了。
楚酒皱紧眉头。
楚月……
那个让她挖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挖出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楚月看着坐在龙椅上若有所思的楚酒，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光。
“酒儿……朕的乖女儿……你在想什么呢？不是说过任何事都不会让你失态吗，如今的你……呵呵，怎么？实在担心母亲吗？你想为母亲解忧吗？你把你的脸给母亲好不好？把你的脸给我……”
楚酒目光冷凝的睨着她。
这个楚月病的不轻啊，居然已经开始觊觎她的美貌了。
呵。
楚酒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你说让我把脸给你，若是我把我的脸给了你，那……你的脸呢？你的脸要怎么办？”
楚月猛地抬头看去，眼里闪烁着癫狂的光芒。
楚酒的话让她误以为，对方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于是，本就已经不理智的她，变得更加不理智。
她看着楚酒的那张明艳的面孔，激动的有些无与伦比，“乖女儿……酒儿可真是朕的乖女儿，母亲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母亲的，
你只要把脸给我就好了，至于现在的脸……直接丢掉就好了！反正也是没用的东西了，留着也只能恶心人。”
“呵呵，这么多年了……朕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讨厌的女人了……终于可以丢掉这张让人厌烦的脸了……”
楚酒瞳孔有一瞬紧缩。
某个不好的猜想再次涌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一次，这一猜想，让她准准确确的抓了个清楚。
楚酒莫名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张了张嘴。
片刻后，问出了一句在平常人听来格外荒谬的话。
“你现在的这张脸不是你自己的……是不是？”
楚月对她古怪的笑了笑，“当然不是，这张讨厌的脸怎么可能会是朕的呢……”
得到心里所想的答案，楚酒并没有感觉松了口气，反而让那有些不舒服的心脏更加的难受。
“楚月……你…你告诉我…这张脸是谁的？”
楚月这次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把视线投向龙椅上的少女，眼神不住的在对方身上来回的扫视。
最终，把目光定在了少女那双美眸。
楚月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
“呵呵……朕该说什么好呢，啊……对，这种情况，朕好像应该夸夸朕的乖女儿呢。”
楚酒看着她，眉心微蹙。
“乖女儿可真聪明啊，这么快就猜到了，呵呵，不得不说，你和你母亲可真是像啊……不仅长的像，说话的语气也像，就连那性格都是这么的像……血缘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讨厌死人了。
朕最讨厌的便是那个女人。
至于楚酒……
流着一样的血，一样的让人讨厌，一样的该、死！
楚月眼神阴沉的盯着地板，心里明明已经在想着怎么把对方生吞活剥，大卸八块了，语气却变得更加柔和。
反差至极致。
楚月语气含笑的对少女说道：“乖女儿，你想不想你的亲生母亲？”
楚酒表情冷淡的望着她，没有说话。
楚月也不介意，而是满面笑容的继续说话道，“没关系，你不说也没关系，母亲知道的，你肯定是想亲生母亲的，看在你要主动把脸给朕的份儿上，朕今日就让你去见你的亲生母亲，可好？”
楚酒攥起拳头，咬牙。
“呵呵，你看你，干嘛要这种表情呢？你都要见到亲生母亲了，难道不应该开心一点儿吗？”
楚酒眸中凝霜，未语。
空气再次静了下来。
多次被冷落，楚月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而是满面笑容的看着对方。
这个笑容，在此情此景之下，没有半点的温情可言，只是把寂静的屋子衬托的更加诡异而已。
“……说起来，你也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你的亲生母亲了呢……哦不对，朕说错了，应该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样的吧……她把你托付给朕的时候你还不到一岁，又怎会记事呢……”
“乖女儿，朕突然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知晓的呢？你从小时候就已经知道朕不是你母亲了，是不是？是你的父亲同你说的吗？他还同你说了什么呀，为何不告诉朕呢……朕和他可是夫妻啊……”
“为什么他要一直念着那个女人……她明明都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啊！！死了的人就应该永远的消失！从所有人的记忆和生活中消失！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要阴魂不散的打扰朕的生活……”
楚月越说情绪越激动，出口的话又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让人听起来格外的混乱，也更加难辨话语中，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楚酒眉头微蹙。
她发现楚月每次提到她父亲的时候，都会情绪失控。
她不敢去听这个答案。
即使已经猜到了结果，她还是要听那凶手亲口说出来。
楚月看到少女闭着眼，那副逃避现实的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明明早就有了预想，可是如今为什么如此的难以接受呢。
楚酒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真是好讨厌。
这个疯子…
不说扮猪吃虎的楚酒了，就是个平常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让我补偿你家琼儿？”。
楚酒坐到龙椅上，…瞥了楚月一眼，然后扬声对门外的人道：“先让她们回去，早朝停一天，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解决，其他的，明天再说。”
“是。”
门外的人没有任何异议的应了下来。
脚步声渐行渐远。
楚月抬头，对上少女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要彻底和她清算的意思啊……
她心里开始有些没底了。
又失算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本以为楚酒会因为上朝的事，把她晾在一边儿。
御书房内有一条连接宫外的通道，这条密道只有历任皇帝才知道，楚酒现在虽是造了反，把她绑了起来，但是楚月确定，楚酒一定不知道这条密道的位置。
只要楚酒离开，没有人在屋里盯着她，她就可以趁机通过那条密道逃走。
但是没想到……
楚月暗自咬牙。
这个小狐狸怎么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刁难她难道要比皇位还重要吗？！
“呵。”
“怎么？我不离开，女皇陛下你好像不太开心啊。”
楚月一慌，立马反驳道：“朕……我没有……你怎么总是这么误会我……”
楚酒嗤笑，“误会？你觉得这是误会？”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倔强的可以啊……
“呵，算了，反正我今天有的是时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你……”
“没有关系，不用担心，我今天很闲，不用担心会耽误我的时间。”
楚月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酒儿你……不信任我吗？”
“不是我不想信你，而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没办法信你，在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给过你无限的信任，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在我每日的膳食中下毒，在所赠贴身之物上下毒，熏香里下毒，院子里下毒，处处下毒！”
“呵，楚月啊楚月，你可真是我的好母亲啊，我真心待你，你却恨不得我早点去死！你自己说，让我怎么信你？！”
“你的那些胡言乱语，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明白吗？你装的多无辜多可怜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这世上最了解伪装者的人，必定是比伪装者伪装的还要成功的伪装者。
很不巧，楚酒就是。
楚月瞳孔不自觉的放大，眼神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她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怎么会……
难道是那些经手的下人告诉她的？！
楚月脸色有些阴沉。
又是这样……
怎么又是这样！
这帮该死的贱民！
一个两个都背叛她！
该死！该死！背叛她的人统统该死！她要把这些背叛者统统都杀光！！
楚酒面无表情的睨着楚月。
昔日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此刻如同阶下囚般，眼神狰狞，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这前后的对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要问她这个样子可怜吗？
回答当然是可怜。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想想楚月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真的，楚酒一点儿也不可怜她。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死不足惜。
若不是有些事需要求证，楚酒直接就把楚月扔乱葬岗去了，还在这儿跟她浪费什么口舌，说什么以前的事儿呢？
楚酒眼神暗了暗。
死，对于这种人来说太便宜她了，她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的饶了她呢。
楚酒眯了眯眸子，眸中闪烁着冷意。
片刻，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眼，已恢复懒散的状态。
她靠在龙椅上，在堆满奏折的桌子上重重拍了两下。
“喂，楚月，虽说我推掉了早朝，但你也不能这样浪费我的时间啊，怎么样，想好怎么说了吗？”
楚月低着头，没有回声，手指却使劲的扣着地板，指尖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没有了血色。
“啧，你这嘴还真是硬啊，都已经成阶下囚了，你硬气给谁看啊，我们尊贵的女、皇、陛、下？”
这一声女皇陛下何其讽刺啊。
楚月猛地抬头看去。
表情狰狞，双眸充血，像是走火入魔般死死的瞪着坐在龙椅上的少女。
楚酒看见她的表情，动作一顿。
……这是为了因为受不了屈辱，入魔了？
“楚酒……”
楚月手指用力的扣着地板，呢喃出声。
楚酒……
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要是早点儿死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她楚月，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还是那个万人歌颂的明君，她也不用如此低三下四的趴在地上，说着一些有失身份的谎言。
不应该这样的……
这些都不应该发生的！
为什么……
她为了这天下，为了这江山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不，不对！
还没有结束！
这不是结局！
……哦，不对，死结是解不开的”
不说扮猪吃虎的楚酒了，就是个平常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让我补偿你家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