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识渊的脸色缓和许多。
正如原主所写，他剑眉星目、脸上的线条冷硬，轻飘飘一个眼神便能让人感受到莫大的威胁。
本该多情的桃花眼，此刻也泛着冷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他几千万块钱。
向苏染借来手机，季识渊便拨了通电话出去。
联系人不存在。
果真是两个不互通的世界。
其实季识渊早有预感。
早在多年前他就发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不受控制。
冥冥之中，总有一双手在推动他前行。
每当他想冲破牵制，身子就会不自觉的颤抖、传来一股痛感，使不出任何的力气。
但这次，他庆幸自己成功了。
不然他的余生，真的和这个文档一样，和一个疯女人爱死爱活。
季识渊轻叹一声，非但不觉得烦恼，反倒露出了解脱的表情。
苏染可不知道季识渊的想法。
男人正垂着脑袋，一瞬不眨的盯着屏幕上，要是视线能毁坏物品的话，她的电脑都该被射穿了。
“那个……”犹豫片刻，苏染还是继续柔声安慰：“想开点。”
季识渊：他想枯一会儿。
方才还在想事情，季识渊没空去顾及旁的。
现在一放松，他便感觉到了身上传来的丝丝痒意。
这条毯子，不知道放了多久！
想想都觉得脏。
身为一个有洁癖的总裁，他不禁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猪圈。
简直是猪圈！
乱七八糟的衣服搭在沙发上，大大小小的快递盒堆积在茶几周围。
本就狭小的客厅显得更为拥堵。
厨房里的碗还没洗，酿在水里，看得季识渊更为烦闷。
他几乎想上手，打扫干净。
他就是住狗窝，也不会住在这么脏乱的地方！
苏染看着季识渊披着个小毯子到处晃悠，视线也落在了周遭的环境上。
确实不算好。
应该说是很邋遢。
完了，这会不会给她洁癖的男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算了，老夫老妻怕什么。
嫌弃她，他也是她的人。
季识渊披着条毯子晃悠结束，冷冽的视线落在苏染身上，忽而如想起什么一般，深吸一口气，强行露出一个微笑来。
他的笑不带半分温存，倒有种刻意为之的感觉。
别这么看我，我害怕。
苏染默默挪开视线，如大提琴般悦耳低沉的声音响起：“我要几套衣服。”
他在这个世界没有认识的人，没有归处。
提出这个要求的季识渊完全忘了，不久前他还在信誓旦旦的说——他就是住狗窝，也不会住这么脏乱的地方。
衣服，还几套？
这真不是爸爸不想给你买。
爸爸穷！
反正他也不出门干啥，不如……将就一下？
苏染的想法还未成型，便被季识渊捕捉到。
男人垂头，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苏染被盯的发毛。
怕了怕了，给您买还不行。
对于苏染的妥协，季识渊露出满意的表情，如照看小宠物般揉乱她的头发，语调轻快：“LV新款西装、毛衣，香水也要德国进口的，还有皮鞋，最好是鳄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