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不是您，而是整个王氏！”
“以后，我燕然万世不灭！”
“哈哈哈哈~”
王氏的表情开出缝隙，那缝隙越来越大，露出狰狞的本质。
“来人，把这个逆臣打入天牢！”
“燕然，你不得好死！”
回应她的只有那放肆笑声。
入夜，天牢的鞭笞并未停。
一袭明黄色闪入天牢，看着那血痕累累的躯体，陈梓的眼睛红了。
“住手！住手！”
燕然睁开眼时自己躺在草席上，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肤是好的。
疼，彻骨的疼。
可是她嘴角还是挂着笑容，押对了，她不敢杀了自己，起码此时不敢。
“你醒了？”
燕然皱眉，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滚”
陈梓端着汤药的手一顿，既然依旧扶起躺在牢房那破旧草席上的女子。
“你把药喝了，我就走。”
燕然忍着疼痛，甩开那碗，碎了一地。
“何必假惺惺，我这身伤拜谁所赐，你难道不知道吗？”
陈梓不说话，重新舀了一碗，“你可以摔，炉子就在外面架着，我让人熬了十付汤药，若是十副不够，还有一百副一千副，你总会喝的。”
燕然看着面前男子的笑容，觉得很刺眼，也很心痛。
不过，他们总归是殊途之人。
卷帕擦拭了嘴角，燕然用最后的力气背过身去，避开烛光，避开……
草席的另一半塌陷，那人的声音到了耳边，“所有人都遣下去了，我我我我……给你擦药。”
燕然咬着牙齿，后槽牙碎了一地，“滚！”
次日早朝，太子疾。
皇后宫中砸了一地，“孽障！”
“娘娘息怒！”
跪了一地太监宫女。
“逆子，昨夜居然宿在天牢！他是上赶着要死在那个妖女的手里吗？”
“娘娘息怒啊！小心着身子！太子还小他”
王氏又砸了一地，这时候一个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娘娘，八百里加急！”
王氏看着上面的字，瘫坐到地上。
燕城反！
逸王反！
徐州反！
泰州反！
……
太监拾起军报，很是不可置信，“娘娘这怎么会，这才一日，郡主不是说……”
“哈哈哈哈，”王氏又砸了一地，“怎么能信那妖女，这些早就被她蛊惑，只是等着她昨日那一出戏罢了！”
“娘娘如今咱们这么办？”
“梳妆，摆驾天牢。”
燕然喝完清粥再次依靠在墙壁，闭着眼不去看那个满腔热情的男子。
由于来自皇后的照料，燕然的牢房是整个天牢中最差，最潮湿的一间。
即使陈梓吩咐下人拿来了衾被将自己团团裹住，燕然也因为伤寒冷得嘴唇发白。虽然尽量抑制住牙齿碰撞发出声音，但是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你还好吧？”
燕然睁开眼，白了一眼那个衣裳不乱、依旧气度不凡的男子。避开他擦汗的帛帕，“我没事……你可以滚了”
陈梓知道她不愿意，将帛帕放回铜盆里。看着那再度闭上眼的女子，坐在她身边，将手放到她脑后，将她和潮湿的墙壁隔开。
燕然本来还挣扎了一二，怎奈那胳膊上的暖意让头很舒服。
她得挺住。
小憩了半个时辰，听到外面慌乱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本来在准备汤药的陈梓手一抖，第一时间回头看向靠在墙边的纤弱。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陈梓大步过去，将躺坐在草席上的燕然抱了起来。
怀中的女子睁开眼，审视得看着自己，“你能逃出你母后的掌控吗？”
陈梓先是一顿，然后收紧双手，紧紧地将环住怀里的女子。
燕然冷眼看着如今发生的一切，按照原先的计划，父亲和巽表弟一起事，那些人必然跟上清君侧的步伐。
如今这时候过来，必然是为了这件事。
怀抱有些紧，勒住了昨日的伤口，疼的发汗。
事实残酷的告诉陈梓，他还是比不上他母亲的势力。看守根本不敢打开牢门，让他将人带出去。
王氏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怀中抱着那个妖女，她恨不得直接将燕然碎尸万段。
“来人！将太子殿下带出来。”
陈梓抱着燕然跪在地上，“母后，儿臣求您了，放了燕然罢了，儿臣求您了……”
王氏气急，后面的嬷嬷们赶紧上前为王皇后顺气。
王氏指着燕然，看向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你可知道，她将毁了你的一切啊！”
陈梓抬起磕红的头，眼里有着雾气，“…明明是母后，母后为了儿臣，想要荡平所有对儿子不利的人，儿臣知道您的艰辛，从来也也没有与您说过一个不字。当初您驱逐燕然，儿臣可挽留过？没有。为什么要害燕城？为什么？…”
王氏扶开身边的嬷嬷，快步走到牢房的木柱子旁，“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拿了你心爱东西去求谢铭，那晚上的黑甲卫……本宫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母…后！”
陈梓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惊讶地不只是陈梓，还有燕然。
衣襟一紧，陈梓低头看着怀中人。
“把……把我放回去吧。”
“燕然！”
“放回去！”一口血欲要哽在喉中，燕然拼命压制。
陈梓拗不过，将燕然放会草席上，有再三把被子掖好，暖炉放到她的手上。
燕然扭过脸，不去看那再三回头的人。
陈梓一出牢房，就被王氏的人送回了东宫，看样子是要软禁。
燕然看着外面的内侍搬来一个华丽镶着宝石的软塌，旁边还有执扇的俏丽宫俾。
一门之隔的自己，呵~
王氏看着牢房内靠着墙壁欲要闭眼小憩的女子，小半刻钟过去了，果然沉得住气，一言不发，一语不问。
“逸王和燕家谋反起兵，本宫已经下旨泰州、徐州节度使派兵清缴叛贼，相信不日你就会和你父母哥哥嫂子团聚，对了，还有你姑姑和逸王。”
“可笑！”
王氏看着那个笑得咯咯的已然睁开双眼的女子，“如今临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不愧是妖女。”
燕然抱紧暖炉，“过奖过咳…咳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