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心魔
第四十三章
叶朔看着眼前堆满的材料，心中不禁再次升起一股满足感，能不满足么？这可是他花了近三万金币买来的材料，这段时间内，他寄售卡片所赚得来的钱，也是被他一狠心全部投了进去。
无论是卡墨卡材还是卡包卡片纸笺，无一例外，可都是交易所中出售的高级货。
这些材料之中，有大部分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望着眼前有些让人咋舌的三阶卡材，叶朔的神色竟然有了一丝恍惚。
谁能想到，五个月之前还要靠学院每月十金币的供奉过活的普通魔法学徒，此时竟然能花费近三万金币的巨款来购买在普通人眼中一文不值的镌卡材料！这简直就是疯了。
回过神来的他，嘴角不由得扯了扯，脸上也是顿时泛起了一抹难看的自嘲笑容，五月之事，此时看来竟真若恍如隔世物是人非一般。
四星镌卡，相较于三星卡片，难度高了数倍不止，不过叶朔还是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了其中，毕竟，如若可以攻克四星镌卡，那他两月来纹丝不动的感知也势必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增涨。
没有其他事情分散在注意力，叶朔的精神全部都集中到了镌刻修炼上面，不过此次镌刻修炼所得到的结果却是与他之前遭遇到的状况惊人般的相似。
两日之内，凭借着对于卡片制作流程的熟悉，他竟疯狂镌刻了近三十张三星能量卡，随之灵魂感知虽然也是消耗甚巨，但无论他怎么样努力，那股灵魂感知疯狂增长的美妙触感，却是始终都未曾出现。
感知没有动静，叶朔也是无可奈何。虽然两月之前，他幸运地凝练了感知气旋，大大提升了他自身的镌刻实力，同时也让感知的增长有了一定的后续保证；
不过，感知气旋的凝练于此却也并非全余优点，其实他的心中还有一个猜测，感知气旋的凝练与感知不能再大幅增长是不是会有一定的联系？
他的整个想法是源于近两月来反复镌刻所得，他发现自己在大剂量的疯狂镌刻中，感知的总体虽然得到了相当程度的消耗，但感知气旋随着感知的逐渐消耗，旋转和同化魔法力的速度也会相当程度的逐渐加快。
如此，便是导致了一个十分尴尬的结果，无论他如何努力，身体中的灵魂感知都如同无穷无尽一般，无法被耗竭。然而，他进行镌刻的唯一目的便是尽可能的消耗感知，使之恢复时能够实现变向增长的初衷，却是在灵魂感知气旋存在的情况下，无法得以实现。
当感知力消耗到一定程度，也就是影响到感知气旋的正常运转，或者几近引起气旋崩溃的临界边缘时，身体中的气旋便会自行地产生一种特殊的保护机制，大剂量地进行魔法力与感知力之间的逆向转化，使身体中得以大量消耗的感知力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充。
这一些列的联系使得身体中各种能量间的转化如同进入到了一个奇妙的循环中一般，感知力赖以魔法力补充，身体中的魔法力却又是以魔法气旋的方式从天地元素中炼化吸收的。
所以，叶朔此时想要达到耗竭感知的目的，除非将空气中的天地元素全部吸收，或者意识控制停止魔法气旋的炼化吸收……
不过，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现在还无法证实。
可是，怎么才能提高自己的灵魂感知力呢？难道单纯只是依靠感知气旋的自行扩大增长？这让叶朔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真是叫人伤透脑筋啊！
漂浮在叶朔身边的透明身影，瞧着少年那张略显稚嫩脸上那般紧皱的秀眉，那不勒斯快慰地抚了抚胡子，一张满布皱纹的老脸上，此时也是一改平素里的忧郁，难得的露出了异常欣慰的笑容。
挺拔的身躯怔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烦闷不已，只觉得脑中似有千万种想法纷至沓来，各式镌卡的结构，卡材的纹络，卡墨的性质…一时间竟在眼前萦绕不断，难以摆脱。
忽然，叶朔竟有些害怕起来，一种莫名的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害怕，同时，有些无奈地心底却是猛然涌起了一抹患得患失的情绪，难道，自己真的一生只能停滞于此了吗？他心中一阵惘然。
不！绝不！
那一刻，叶朔的心如同被破开了一般，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整个心中空荡荡的，全部都塞满了以往自己被羞辱被欺辱，以及人群中那些高傲轻蔑的神色。
叶朔如今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感觉，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内的魔法气旋以及灵魂感知也似一瞬间如脱缰野马一般，难以掌控……
一瞬间，粘稠的冷汗便打湿了他的头脸。
过了好一会儿，似是看出了叶朔的异常，那不勒斯不由眉头一皱，平静地断喝说道：“混小子！”
猛然间，似一道灵光在叶朔心头闪过，一股清凉的感觉也是从心底深处顿时涌起，叶朔异常郁闷烦躁的心立即便平静了下来，原本的难受，闷燥的负面感觉都是一瞬间便消失得毫无踪迹，身体内的的种种异常状况也是自动的匿迹地无影无踪，一切都似乎恢复了正常。
叶朔怔在原地，面色苍白，胸腹间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回过神来，响起了刚才的情景，眼角瞟了瞟浮在身边的那不勒斯，心中念及却是愈来愈是后怕。
呼吸渐渐平稳，叶朔怔怔道：“老师，我也不怎么的，就……”
将一切情况与那不勒斯说明，却只见老者微微一笑，对于叶朔所提出的猜测和疑惑并不多做解释，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他：“傻小子，你千万不要将镌刻当做一种提升灵魂感知的单纯手段，相反，镌刻恰恰是一种精妙的有生命的艺术。”
声音突然停了下来，老者满怀笑意的脸上，此时却是突然严肃了起来，一字一顿道：“而艺术，光靠勤奋那是不够的，做真正的艺术，就必须要有自己的人生体悟。”
言罢，那不勒斯白胡子一翘，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流光进入了‘残念’当中。
并未意识到老者的消失，有些发愣的叶朔口中喃喃自语道“感悟，感悟，体悟！……”
似是想起了什么的少年，嘴角泛起了一抹自信阳光的笑容，整了整身上有些发皱的外套，随即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向着门外喧闹的街道走去。
……
一天后。
比斯利大街。
一座隶属于塞恩交易所的府邸楼上，宽敞的房间内，一位年愈古稀的老者，目光愣愣地落在桌子上。
一张极为普通的能量卡，以及一堆已经被剖开，肢解过的卡片尸体。蓦地，老者多年来养气所积攒起来的好脾气似乎一瞬间便销声匿迹了一般，更是有一股怒气冲了上来，掉头走出卧室。
老者径直来到了不远处的交易所，找到管事，掏出一张晶钻授权卡，并把一把能量卡甩在工作桌上，语气异常严厉道：“我不管你用任何办法，把这个该死的镌卡师带来见我。明白吗？”
看到交易所的首席镌刻师面色铁青，神情不善，管事暗自捏了一把汗，连忙回答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