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修炼10
“这就是珠礁？”玄然拿过来摆弄着，珠礁很轻，表面被浅海处的浪打磨的十分光滑，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玄然却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浓厚翻涌的灵力。
真是个好东西。玄然心中暗叹道，“你真棒，是从哪里找到的？”
得到了玄然的夸奖，小蓝沫开心地绕着玄然游了几圈，嘴里吐着泡泡，发出“卜卜卜”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浅海中听起来充满了活力。
“这是我在那个蠢灵兽的手里抢过来的，它说要把这个珠礁带回家去给它待产的配偶，我威胁它如果不给我就揍它，然后它就把这个给我了。”
抢？玄然默了，想起灵识里她和夜魅抢东西的样子，感情这么单纯的一个小娃被夜魅带坏了……而且还学会威胁人了！
玄然看着在不远处怯生生看着她的类似小丑鱼一般的灵兽，灵兽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的珠礁，眼神好不可怜。
小蓝沫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眼神瞥了一眼灵兽，吓的它的鱼鳍抖了一抖。
海神在上，它一个中级灵兽居然打不过这么一个小的……人鱼！
灵兽的眼神更加可怜了，还夹杂了些怨愤在里面。
玄然被这个眼神看的有些脸红，虽然不是她强的，但是小蓝沫毕竟是自己的水灵，而且她还是为了自己，想起邪月只说要她带珠礁回去，并没有对带回去的珠礁有什么要求。
想到这，玄然对着灵兽招了招手。
灵兽对于玄然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类有些惧怕，瑟缩了一会，不敢上前。玄然也不恼，耐心地看着它，尽量地把眼神放温柔一些，小蓝沫似乎想到了玄然的想法，小脸一红，摆着尾巴游到了玄然的肩膀后，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
过了一会，感觉到玄然并没有恶意，灵兽试探地向前游了两下，然后停住，再游两下，在停住……
玄然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但是不知为何，在海里，她似乎变了另一个人。
灵兽在玄然身前一米出停了下来，豆大的眼睛看着珠礁，眼中充满了渴望。
玄然开口：“你很需要这块礁石？”
没想到这个人类会和自己说话，灵兽吓了一跳，“嗖的”一下游开。
玄然有些苦恼，她有那么可怕吗？
“你别怕，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很需要这块珠礁。听说你的……配偶就要生产了？”
灵兽听见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急忙点头。
“那……这一整块珠礁你都能用到吗？”玄然的这个问题让灵兽愣了一下。
的确，它和它的配偶作为中级灵兽，就算两个人加一起，也承受不住这珠礁之中浓厚的灵力，会让它们爆体而亡的。
灵兽摇摇头。
玄然心神一动，手中渐渐凝聚出一把深蓝色的匕首，在珠礁上比划着，看着一脸不解的灵兽，开口问道：“你要多少？这么多？还是这么多？”
这个人类居然会把珠礁还给它？灵兽诧异地原地游了两圈，犹豫了许久，它才小心翼翼地靠近玄然，玄然就拿着匕首，不动。
一米……半米……两圈的距离……一指长的距离……
瞧见玄然并没有其他的动作，灵兽终于放心大胆地凑到她跟前，绕着她手中的珠礁转了两圈，一对鱼鳍不时地比划两下，最终伸出一只鱼鳍在珠礁上点了一下，然后看着玄然点点头。
嗯，这些就够了。
玄然明白了它的意思，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切下一块珠礁递给它，灵兽把珠礁顶在背上，定定地看着玄然。
玄然对着它笑了笑，“赶快回去吧，保护好珠礁，别再被抢了。”
灵兽忽然凑过来，在玄然的手背上蹭了蹭，转了一圈吐了一串泡泡，然后摆着尾巴离开了。
“主人，你为什么还要分给它一块啊。”小蓝沫不太理解玄然的做法，从她身后游出来，大眼睛里写满了懵懂。
玄然摸了摸她的头，“我们不是强盗，我要珠礁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又何必为了一个任务，牺牲一条，甚至多条生命呢？”
“记住，人伤我一分，我必百倍奉还，但是不要主动去招惹其他生命。”
“每一条生命在最初降临在这世间，都是纯净无暇的。”
“心中，总要有个底线。”
“我杀人，从来都不是没有理由的滥杀。”
“我也讨厌蔑视生命。”
“作为可以包容一切的海的精灵，你应该记住这些。”
多少年之后，当小蓝沫重新便会蓝沫，成为人鱼一族的族长，辅佐在海神左右的时候，她依旧记得玄然今日说的这些话。
从来没有忘记过。
也没有忘记说这些话时的玄然，那么淡然，那么清冷，却又是那么温柔，那么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那双黑色的双瞳，犹如闪烁着点点星辰的夜，让她不自觉地沉入其中。
“是，主人，我知道了。”小蓝沫软糯的嗓音中透着坚定。
“好了，东西找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说完，玄然转身向着岸边游去。
小蓝沫看着玄然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
看，这就是她的主人，这般温柔善良，这般美丽倾城，她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水灵了！
玄然并不知道，自己只是说出了她的人生观，就获得了一个全身心都叫嚣着崇拜她的忠心的追随者。
小蓝沫摆动着尾巴，哼着歌谣，向着玄然追去。
“美丽的大海，鲛人的泪珠，化成世间最动人的歌谣，善良的精灵，薄纱一般的翅膀，挥洒着永恒的光辉……”
听见小蓝沫的哼唱，玄然对这个安静又美好的歌谣好奇起来，“这是什么歌？”
“我也忘记了……只是一回到海里，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这个曲调。我哼唱的很难听嘛，主人？”
那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睛中清楚地写着“主人你要是点头我就哭给你看的”。
玄然失笑地摇头：“不，很好听，我很喜欢。”
“真的吗？”小蓝沫立刻“咯咯”笑起来，一边围着玄然游着，一边继续哼唱着。
“……我亲爱的宝贝，我亲爱的宝贝，你有一双如此美丽的双瞳……”
小蓝沫悠扬地歌声随着海水飘向远处的海洋。
深海之中，低调又雅致的宫殿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