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很安静。
林娇皱着一张小脸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能当负责人。”
“为什么？”应阳问，嗓音低沉微哑。
“我跟他的关系现在好不容易亲近了一点，如果我离开了江城，说不定就没希望了。”林娇搅着手指，清秀的眉微蹙。
应阳薄唇紧抿，默了好一会，才问：“他、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承认，你给的福利还有职位都很诱人，但是我没法答应你。”林娇眨巴着黝黑的眼睛看向他完美的侧脸。
“真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能够得到你的一片芳心。”应阳叹了一口气，转头瞟了她一眼，“我给的福利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竟然还要因为他而不肯当负责人。”
她在心中默念：除了你，还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好肉疼那些钱……就这样从我的眼前飘过了。
“选定地址之后，分公司的建造，大概多久竣工？”林娇极其不自然地转移了话题，问。
“大概两个月。”他答。
两个月……
林娇左思右想，在副驾驶座上动来动去，一时看向应阳一时看向窗外。
他心中明了，她在纠结。
毕竟，两成的利润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她够勤奋努力的话，一年之内就能拿到那些钱在江城郊外买到一幢漂亮的小别墅。
静默半晌，应阳瞟了一眼在咬唇犹豫的小女人，忽而问：“你跟他表白了吗？”
林娇被他的问题雷到了，但也很快就回答了他：“还没有。”
“你觉得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够追到他？”明明是那么让人害羞的话，他的语气却很淡，就像是在问“今天中午饭吃了没有”似的。
林娇捏住自己的衣角揉了又揉，静默了好一会才答：“我不知道。”
“这样吧，我给你机会，以两个月为期。”他语气淡淡，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着，“如果两个月之后，你还没能追到他的话，就乖乖去当负责人，行吗？”
林娇的自我鼓励心里活动如下：
两个月！死缠烂打两个月都不能追到他的话，那就先歇一段时间再战！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林娇，你的万能座右铭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反正现在还年轻，两年之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如先去分公司混混，赚他一把再说。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这一回，林娇终于下定决心。
应阳从她的眼睛里莫名看到了小星星，沉沉笑了，“看来，钱的诱惑还是挺大的，起码你动摇了。”
“没办法，人在江湖混，钱才是最重要的。”林娇化身小财迷，嘿嘿一笑。
他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不过，我的资历这么浅，你为什么要挑我当负责人？”林娇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应阳的眼角上挑，嘴角上扬，轻捻了两个字，“你猜？”
林娇开始数手指，“第一，我刚回国，对市场的行情了解得一般般；第二，我没有很多的工作经验，遇到紧急事情可能不知道怎么处理；第三，在应氏我就是一个小小的部长，不值得托付重任；第四，我对当负责人一点信心都没有……”
她叽叽喳喳，喋喋不休，说完了一大段话。
应阳只回了一句话就让她乖乖地闭嘴了，“我对你有信心。”
——
到达城南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林娇走下车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坐了一天的车，她还真的有点累了。
“看完这两个选址，我们就去吃晚饭。”应阳锁上了车子，走到了她的身边。
“正好我有个秘密基地，可以带你去那里吃一顿。”林娇眉飞色舞，显然很高兴。
他有点意外，挑眉道：“秘密基地？”
“嗯，我高中时偷溜出去，经常去那家店。”林娇双手放在背后，淡然的样子竟跟他有几分相似。
“偷溜？”他不解，“我以为你是个三好学生，翻墙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干的。”
林娇扑哧一声笑了，眉眼弯弯，“我不用翻墙也能出去。因为，我跟门卫叔叔很熟，一般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没说话，只是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林娇一谈到高中，莫名地有些多话，“我高中的时候，成绩一直很好，但是青春期嘛，很容易肚子饿。虽然学校晚上不让内宿生出校门，但是因为太饿了，晚上不偷溜出去吃东西，都对不起我吃货的名号。”
“这么饿？”应阳沉沉笑了。
“不止我一个人饿啦，我们宿舍三两个都会偷溜出去。”林娇乌黑的大眼睛灰溜溜的，“那时候上晚自习一直做习题，可能脑子消耗挺大的，所以经常都很饿。”
“学校没有小卖部吗？”他问。
“一说到小卖部，我就不得不吐槽，那些东西真的很贵！外面卖五块钱的，它就卖十块钱，这足足赚多了一半有余的利润，可把我压榨坏了！”林娇说话时恨恨的，看得出来确实有些窝火。
应阳说得句句在理，时刻不忘商人的本质，“学校里的地租会比外面的地租贵一些，它的运营成本比较高，所以卖得贵也不能完全怪它。要我在那里开一间小卖部，我也会卖那么贵，毕竟，高中生的钱是最好赚的。”
“黑心商家。”林娇噘嘴骂了一句。
他低低地笑了，缓缓道：“如果让你知道，应氏的某一款包包，在成本方面花了一千块，我却卖五千块，你会不会也这样骂我？”
林娇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你竟然……竟然足足赚了四千块！”
他漆黑的眼睛弯弯的，好笑地看着她惊讶的小样子。
“王八蛋，我的钱大概就是被你这样的黑心商家搜刮的。”林娇喃喃自语，“四千块啊！都够我一个月的房租了，你卖一个包就赚够了。”
“一款包包，它的针线活以及材料方面，跟其他的包包想比，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他负手而立，站定在红绿灯路口，嗓音低沉，“但是，别人一听是应氏出品的，纵然是贵，也会掏钱买。所以，贵的不是成本，而是品牌。”
林娇摇摇头，连连感叹，“黑心商家。”
“这也不能说是黑心。一个品牌的打造和创新，花费的是我应氏的所有员工一整年的心血，不过是赚取一点利益罢了。”他缓缓说着，语气不咸不淡。
“嗯，这倒是真的。”林娇赞同地点点头。
前几天的策划案，不过是最后的一个小型活动的销售案，她都已经忙到天昏地暗，用脚趾头想想，如果是大型的销售案，估计是要忙到废寝忘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