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未曦道：“那倒也不是！从前的娘亲要多愁善感的多，而且从来都是为父亲考虑，所有的委屈都只会往自己肚子里咽。”
伊水湄的眼神闪了闪，“那样啊！我现在只能说，从前的我真够傻的！连自己都不好好爱惜自己，还能指望谁？曦曦，你别这样子看着我，这句话也是我对你的忠告。别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否则，一旦得到叛离，那绝对会痛不欲生。曦曦，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人只有在经历了死亡之后，才会大彻大悟的。”
陆未曦呆了呆。
这样的大胆言论，是死过一次的大彻大悟？还是，这才是她隐藏的真性情呢？
伊水湄很快缩了肩膀，低了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未曦在心里叹气，这娘亲也太敏感了点儿，如同蜗牛一般，好容易伸出的触角，风吹草没动，也赶紧往回缩。
她不过是走了一下神，娘亲竟是敏感的以为她是不赞同。
陆未曦伸手握了握伊水湄绞着的手，“娘亲，我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在我面前，用不着这般的小心翼翼。”
伊水湄扭捏道：“我还是没适应过来，你别见怪啊！我听闻这京城，一个砖头拍下来，砸中十个人的话，有八个是权贵。所以，说话还是谨小慎微的好。”
陆未曦叹气，“大彻大悟的娘亲很好，是曦曦愿意看到的。实话说，曦曦挺喜欢娘亲的这种转变的。毕竟，从前的娘亲太善良了，说句不好听的，也有点儿太懦弱了。”
“真的吗？”伊水湄蹙眉，“你老实说，我从前对你苛刻，是不是也因为在陆家举步维艰的缘故？”
陆未曦起身，踱到窗边。
夜晚的分吹进来，翻卷着她脑后没有束起的发。
“父亲是他这一代里唯一的庶子，他的上面还有两个嫡兄。那两个所娶的女子都是官宦之家。娘亲却是出身于商户，并且外家那边在娘亲出嫁后就已经没落。娘亲在陆家，岂止是举步维艰，简直是如履薄冰。”
“陆世祥是庶子吗？”伊水湄托腮，“可他却成了冠勇侯啊！那又是怎么回事？”
陆未曦倚在窗边，“女人出嫁后，能依靠的就是自家男人了。父亲对于自己在府里的处境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在他看来，只有自己出息了，妻子儿女的地位才会提高。”
伊水湄点头，“这样的想法没错！在这大庆朝，女子能依靠的可不就是自家男人嘛！妻凭夫贵！可是，男人若是不在身边，女人的处境岂不更艰难？悔叫夫婿觅封侯啊！”
陆未曦道：“是的啊！若非在府里过不下去了，娘亲又怎么会怀着身孕，带着七岁的我去投奔父亲呢？”
伊水湄道：“我就知道从前的记忆太苦痛，不然我也不会宁愿忘了。”
陆未曦道：“忘了的就忘了吧，但有些事情娘亲还是知道的好。就比方父亲现在的境况。父亲建功立业的地方是在南边。大庆北有胡虏，南有竺越，时常来犯境，所以，边界地区并不太平。十年前，边界地区更是乱腾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