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摸摸鼻子，试探地问：“那个，小白莲……你不会觉得我不要脸吧？”
他点点头：“会啊。”
她眼角抽搐了几下，捂脸遁去了。
留下他一人坐在床上，笑得两肋发疼。
下午他在屋里待着闷，便下床出了门。竹竿围成的院落躺在静谧的阳光下，两个女子坐在角落里，一边剥包谷，一边低声说笑着。
听到脚步声，兰桑回过头，见是灵扬，忙道：“阿哥怎么出来了？你的肋骨还没长好，要躺着休息！”
灵扬摆摆手：“已经不碍事了。我觉得闷，出来走走。”
元晚河放下盛着包谷的竹筐，站起身对兰桑道：“我陪他出去走走。”
兰桑暧昧地笑了：“好！晚晚姐，你出去可得把我未来的姐夫看紧，别丢了！”
元晚河瞪她一眼：“你别把人家吓着！什么未来的姐夫？我都说了是开玩笑的！”
兰桑夸张地叹一口气，望着灵扬道：“俊俏阿哥，晚晚姐不要你做我的姐夫，那你做她的妹夫好不好？”
灵扬一时没反应过来，元晚河抓起一个包谷砸向兰桑：“我现在就去告诉武卡！”
兰桑躲开飞来的包谷，娇声笑道：“我才不怕！武卡说了，如果我找到比他更好的阿郎，他就甘愿退出，如果我舍不得他，他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我！”
元晚河指着灵扬道：“可是他不愿意和武卡分享你呀！”
“你怎么知道？”兰桑不服气地望向灵扬，“俊俏阿哥，你不愿意吗？”
灵扬心道果然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先前他想不通这么温柔可爱的兰桑姑娘怎么会和元晚河走那么近，现下一看，这两人分明是一路货。
他摊开手，摇摇头：“兰桑姑娘，我不愿意。”
兰桑小嘴一撇，无比受伤地进屋去了。
元晚河面上淡淡地，负手朝院子外走去。灵扬随后跟了上去。
走在乡间小路上，他说：“感觉你和这里的人都挺熟的。”
元晚河淡淡回答：“嗯，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
“哦？”灵扬诧异，想了想便有些了然：“听闻你的父亲崇延光儿时在西风原牧羊，应该和这里的人相熟吧？”
元晚河点点头：“他便是吃这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
“原来如此。”
她眼望前方，不疾不徐地说：“我小时候，每次随圣驾来西风原田猎，父母都会带着我来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灵扬望着稀疏错落的竹院木楼，听着阡陌间的鸡犬鸣吠，道：“这的确是个躲避浮华、随心而居的好地方。”
“那时候跟着兰桑他们，什么都敢玩，什么都敢干，闯下了不少祸呢……”元晚河轻笑着，忽而一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带几个俊俏阿郎回朔都陪我。”
灵扬：“……”
她兀自解释道：“不是本公主没魅力、他们不愿跟我走；而是我不想把他们从这方无忧无虑的自由天地，带进朔都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里去……”
明明是在说搜集面首未遂的话题，她居然显得很忧伤，好像错过了真爱似的。
灵扬心头莫名一堵，闷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