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再次走到了镜子面前。
“对不起。”
陆凡深深的向镜子鞠了一躬。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开始，他的确没想过道歉，他杀人之后本就打算自首，本就打算偿命的，死在警察的枪子之下，和死在厉鬼索命之下，无非就是死法不同而已。
可死了两次之后，他想活着。
头皮突然一凉，陆凡抬起头，镜子里面，厉鬼正盯着他看。
“桀桀桀桀桀······”
厉鬼嘴一咧，发出一串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来。
陆凡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不该杀了你，我错了，我诚挚的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陆凡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可是杀了她啊，索命之仇，真能原谅？
“你真想我原谅你？”
让陆凡意外的是，厉鬼竟然没从镜子里出来杀他，竟然和他说话了！
“难道真像恶魔直播间说的，女鬼心海底针，可以靠语言取得她的原谅？”
陆凡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我可以原谅你。”
厉鬼说道。
陆凡的心脏跳了起来，早知道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前面两次，不该作死啊！
“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任何要求，你说，你能说出，我就能做到。”
陆凡连忙表决心。
“我生前为男人杀了你的青梅竹马，在你心里，我可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可是我告诉你，我还是雏，我从未品尝过男人的滋味，以处子之身，就这么死了，你让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陆凡浑身就一个激灵，不敢接话，厉鬼这话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和我做上一场吧？
“我要你，上我！！”
厉鬼的声音不大，响在陆凡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荆轲威武，连厉鬼的芳心都俘获了！”
“啧啧啧，人鬼大战？有点意思。”
“古有宁采臣上小倩，今有荆轲日厉鬼，今人终于可以媲美古人了。”
“我就说嘛，要想获得厉鬼原谅，就得道歉，你都不道歉的，人家就算想原谅你，也没这个机会啊。”
“唉，老娘现在很矛盾啊，既不希望荆轲日那女鬼，又不希望荆轲死，到底肿末办？”
“前面果然不该冲动啊，如果荆轲第一次就道歉，就还有拒绝的机会，下一次厉鬼可能就不提这个条件，可他已经死了两次，只有一次复活的机会了。”
“······”
厉鬼这无节操的要求，让观众们狠狠刷了一波弹幕。
“能不能，换个要求？”
陆凡口舌发干的说道。
让他日厉鬼，臣妾做不到啊！
“你杀了我，要了我的命，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肯答应我，还想让我原谅你？”
厉鬼大怒，上半个身子直接从镜子中探出，狰狞的脸都快贴到陆凡脸上了。
这么一伸，厉鬼赫然发现，她的尸体，竟然已经没有了！
“我的肉身呢？”
厉鬼声音尖锐了起来。
“额，那个，我怕你冷，就把你弄厨房烤烤火······”
陆凡冷汗流了下来。
话没说完，厉鬼就从镜子里完全出来，一把掐住陆凡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你竟然提前毁了我的肉身，你早知道我要你上我是不是？！”
真不是，老子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会提这种要求！
“口口声声说道歉，要我原谅，却连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哼，臭男人，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只能按照规矩，杀了你！”
厉鬼把陆凡的脑袋给摘了下来。
“第三次死亡！”
“怎么着，看这样子，厉鬼还不能直接做，得附身她的尸体才行？”
“荆轲这是作啊，说实话女大学生长得还是挺不错的，不就是插尸体吗，眼睛一闭，插呗。”
“三次复活机会全部用光，下一次荆轲再死，就是真的死了，不知道下次厉鬼会提什么条件。”
“······”
第三次复活之后，陆凡没有立马就去镜子面前道歉。
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以葛优躺陷进去，闭上眼睛，开始沉思起来。
从恶魔直播间宣布规则，到他三次被杀三次复活，每一个细节，都在脑子里过一遍。
“快点啊，荆轲，你已经没时间了！”
“别再思考了，你还没看出来吗，怎么道歉都无所谓，完成厉鬼的要求才是关键！”
“快抬头看时间，别一不小心思考过头，超过一分钟，厉鬼直接索命，那就死得太冤枉了。”
“我真的是越来越佩服荆轲了，这种时候，还能冷静下来思考。”
“这次死亡，就是真的死亡了，怎么他看起来反倒是比前几次更加冷静了？”
“······”
一转眼，过去了半分钟，一分钟的道歉时间，就这么过去一半，连直播间的小伙们都替陆凡着急了。
“向厉鬼道歉，厉鬼就会提出要求，完成要求，就获得原谅。”
“虽然厉鬼的要求十分变态，不过我有三次复活机会，四次道歉尝试，还真有可能遇到能够完成的要求。”
“这么看来，道歉，或许真的是一条生路。”
“可我前面已经浪费两次机会，一次道歉无用，只剩这最后一次道歉机会，厉鬼再提出那种变态要求的可能性，依旧很大。”
“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
“现在希望我的这个推测，正确吧······”
在第40秒的时候，陆凡站了起来。
他仍旧没有去镜子面前道歉，而是先跑去洗手间冲了把脸，看得直播间小伙伴一阵无语。
老大，这都要死了，那张脸根本不重要好吧！
“出来吧，要我做什么才肯原谅我？”
陆凡直截了当的开口，那语气，很冷漠，一点都没有道歉的诚恳。
“你们这些臭男人，平时哄女人的时候，总是爱说‘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不知道骗的多少小女生感动流泪，我也不强人所难，你把你的心掏出来给我看，我看到你的心，就原谅你。”
厉鬼的身影在镜子里浮现，脸色狰狞。
“荆轲死定了，一代好男人，就此陨落。”
“上天，你为什么不给荆轲一条活路！”
“厉鬼的要求，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把心掏出来，人就死了，哪里还用得着厉鬼原谅？”
“这一次的要求，比上一次还变态，就算荆轲第一次就道歉，也不见得有活路啊，因为厉鬼的要求一次比一次变态，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楼上别装比，你又怎么知道厉鬼的要求一次比一次变态，说不定下一次要求就不变态了呢？”
“我觉得荆轲有些有勇无谋了，他不应该让厉鬼提要求，而是应该自己去引导厉鬼提出一些简单的要求，比如‘你喜欢玫瑰吗，我给你买’之类的。”
“咦，这好像还真是生路，楼上好聪明。”
“······”
这些观众想到的，陆凡也想过，只是他第一时间就pass了引导这个想法。
引导厉鬼？
开什么玩笑！
不管你引导不引导，厉鬼的要求，只能是一次比一次变态！
有个观众提出这个看法，立即被人质疑，可陆凡，却是很笃定，绝对是这样子！
观众们不知情，陆凡可是知道，他这次直播，是作为“恶魔主播”候选的试练直播，结果只要口花花懂得骗女人就能过关？
别扯了！
那直接找西门庆找那种同时交往十几个女友的渣男当恶魔主播就是，还试练个鬼。
本来陆凡还不怎么确定这些猜测，当厉鬼提出来第二个要求的时候，陆凡就十分笃定了。
什么向厉鬼道歉，获得厉鬼的原谅就能过关，狗屁！
这一切，都是烟雾弹，都特么是幌子，厉鬼是绝对不可能原谅一个杀了她的人的！
如果一开始就落入这个陷阱，冥思苦想要如何道歉，如何引导厉鬼提出自己能完成的要求，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到最后，厉鬼的要求都是无法完成，无法获得厉鬼原谅，被厉鬼杀死。
他也可以肯定，如果不是他烧掉了厉鬼的尸体，日厉鬼这个要求，根本不会被提出来，因为这是有可能完成的。
那么，既然生路不在于取得厉鬼的原谅上，那在哪？
陆凡笑了。
胜券在握的笑。
他将手伸进怀里，拿出来一个东西，放在厉鬼面前，“我的心就在里面，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