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海景疑案（12）
李言成把第一具尸体上的布料重新给他盖上，然后仔细观察了第二具尸体，两具尸体都已经被清理干净，尸体上没有了血迹，便只剩下尸体面部那狰狞的表情。
伤口处也已经开始泛白，没了血色。
他小心地调节自己的位置，最后半蹲下去看了看尸体颈部的伤痕。
颈部之后是四肢被切断的地方，围着尸体绕了一圈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颈部的位置。
他伸出手指对比了一下颈部的长度，又把任福明身上的布掀开，对着他的颈部比了一下。
“怎么，有发现？”
“他们两个有没有可能是先被勒晕，然后再被绑起来的？”李言成问道。
“你是说凶手先把他们两个弄晕，然后再动手的？”阿曼走上前抱起一个人的头颅，把伤口的位置面朝自己，“应该不可能，因为如果要是先勒死了再动手，那么他们脖子上肯定会留下——”
话说道一半，阿曼突然停下。
如果凶手先把两个人弄晕，然后再把两人绑了起来，最后再把两人的四肢和头颅砍下来，那么他们的脖子上肯定会留下勒痕。
这是常识，就算阿曼不是法医他也能想到。
可是他却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尸体因为头颅被砍下，脖子上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就算有伤痕他也看不见。
阿曼抱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儿后，他急匆匆的扔下脑袋往一旁跑去，“你等一等，我记得之前做血型检查的时候好像还有留下一些血液样本，我去检查一下血液里面的氧气含量。”
如果两个人真的是因为脖子被勒才晕倒后被束缚的话，两人血液里面应该都会有一些痕迹，不过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能检查到残余氧气量这一点的可能性并不高阿曼跑的急，把门摔得啪啪作响，他此刻早已经全然忘记李言成，本来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过时间到底已经过去太久，就算他现在再找到血液样本，血液里都二氧化碳也早已经挥发。他连着做了两三次检测，也什么都没检测到。
这样的作案手法，除了鉴定表皮伤口，或者检查被害人喉部是否有肌肉组织损伤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可以鉴定出来。
被害人现在的脖子早已经血肉模糊，根本检查不出来。
阿曼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陷入了沉默当中，他还在试图想出其他办法，不过他也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也不用太在意。”李言成说道，“况且他要连续把两个人只是勒到窒息晕倒而不是直接勒死，能做到这种事情都几率也并不大。”
这话阿曼听着松了口气，倒不是因为被安慰，而是这种几率发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人体最脆弱的位置除了眼睛之外便是脖子，就算是他做了法医这么多年，解剖了无数次的尸体，跟奇尸体再熟悉不过，让他像这样连续两次，仅仅把人勒晕而不是勒死，他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更何况，如果被害人是这样被勒晕的，他们不可能不挣扎，一旦挣扎起来，手上的力道就更加不好控制了，那更有可能是会被直接勒死而不是勒晕掉。
“被你这么一说，我现在都觉得那凶手未必是特意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有可能仅仅是为了掩饰自己犯案的手法。”阿曼笑道。
李言成摇了摇头，这种靠几率的作案方式，被害人应该不可能采用。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人运气也太好了。”阿曼道，“如果这只是巧合那么他也没有必要把尸体都四肢翻过来放。”
李言成文闻言微微愣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这是巧合的，凶手就没必要特意把尸体的四肢反过来放。”阿曼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的话。
“你是说他是把尸体的四肢反过来放？”李言成重新打量两具尸体，“而不是把尸体的腹部反过来放吗？”两具尸体被摆放的模样他都见过，但是阿曼所说的情况他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过。
“对呀！这尸体的摆放姿势，明显就是把手和脚反过来摆放了呀！”阿曼说道。
见李言成一脸的疑惑，他走到了尸体的旁边，把尸体从新摆回了刚刚被人发现时的模样。
尸体的四肢都被完全切下，并且按照人体原来的位置摆放在了尸体旁边相对应都位置。
头颅则是摆放在了四肢中间的背上，面朝着前方。
“你看，这尸体摆放的姿势分明就是把腹部反过来放了。”阿曼指着那尸体的双手和双脚给李言成看。
人平躺着的时候手心和脚尖都是朝上的。当然如果是趴着的情况则是脚心朝上。
这尸体摆放的姿势，是手心和脚尖朝着上面。
也就是说，如果只是从手脚的情况来看，犯罪嫌疑人是把尸体的腹部反过来放在了中间。
李言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就是他的个性签名吗？”
“什么？”阿曼有些没听清楚。
“没什么。”李言成拿出手机递给阿曼，然后对他说道：“你打电话给张轩，告诉他们，犯罪嫌疑人十分有可能是因为早些年父母去世的原因而受到影响。查一查最近几年之内又没有夫妇被人残杀，只有孩子活下来的案子，和之前都线索交叉对比一下。”
“你怎么自己不打电话跟他说？”阿曼接过电话，下一刻李言成往门外走去，“我要去警察局门口看看。”
说完，他不等阿曼开口便自己出了门。
见李言成自己一个人离开，阿曼才真的相信李言成刚刚是自己一个人溜进来的，没有其他人的帮忙。
他拿起电话拨给了张轩，然后把刚刚李言成所说的话全部转交给他。并且把李言成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告诉了他。
李言成走之后，阿曼把实验室的大门也锁了起来，自己也向着警察局大门走去。
他也有些好奇李言成到底看出了些什么？尸体在他这儿摆了都可能快有半个月了，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和这些尸体朝夕相处，却什么都没看出来，李言成却看出不同的东西……
到了警察局大门口，只见李言成站在他们警察局大门外的空地上，正望着警察局大门发呆。
阿曼走了过去，把自己手中的手机递还给他，然后他在周围看了看，找了个地方走了过去，他对李言成招呼道：“这里就是之前那尸体摆放的地点。”
尸体摆放的位置并不是在空地的中间，而是在空地向前一些的位置，那里更接近警察局的大门。
李言成也走了过去，然后尸体摆放都位置发起了呆。
阿曼没有去阻挠他思考，只是在一旁看着。
没多久之后，张轩也拿着手机急匆匆的从局里走了出来，他见李言成在想事情便问阿曼，“他什么时候来的”
阿曼这才相信张轩也不知道李言成来了局里，“他早就来了，在局里都已经转了一圈了，我还以为你会知道，没想到他连你也没有告诉。”
张轩闻言有些惊讶，“在局里转了一圈……他怎么进去的？”
现在局里可是处处戒严，老鼠都不会放过。
“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跟我说想要看一看尸体，我就让他今天中午10点多到局里来，我以为他会和你一起来，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找到了我。”说起这件事情阿曼也是心有余悸。
张轩叹了口气，李言成做事有些时候让他根本无法琢磨到，“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应该没有了，我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这里了。”阿曼无不感慨地说道。
他这警局的人出个门都要登记，没想到李言成到倒是比他走的还顺畅。
想到这儿他又想起自己之前的担忧，便严肃地对张轩说道：“我觉得我那实验室是不是有点不安全啊，他这么轻易就溜进去那，这要是换个人……周围一圈都没有一个警卫，不然什么时候你给我调两个警察过来，我待着也安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