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谷底上来之后，一干人等坐着同一辆吉普车往军营里去了。
坐车上，海芋一直缄默着，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头倚在玻璃窗上，目光别向窗外，怔怔的望着同自己擦肩而过的风景，似若有所思。
海芋确实在想着一件事儿。
老A这支队伍，她到底是留还是走蹂。
留下，无疑她会常常遇见席止衍，刚还听老幺无意中提到傅姗姗似乎已经像部队申请，要调往这边的军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偶遇他们俩也并不是没可能的，海芋自觉自己没办法做到不在意，到那会她一定不会太好受的。
与其那样倒不如干脆眼不见为净了！
海芋重重的闭上了双眼。
或许，她真的该回到原点，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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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军营，下车，海芋连招呼也没打，就一个人径直往队长办公室里去了。
“咚咚咚——”门被她敲响。
“进来！”
“队长！”
海芋进门，行了个标准的军人礼。
队长一见海芋，面上一喜，“终于可把你们找回来了！我瞅瞅，瞅瞅，哪儿受伤了没？”
“谢谢队长关心，好着呢，哪儿都没伤。”
“那就好！在哪找着的呢？”
“山底下。”
“受苦了吧？”队长很是关心。
海芋笑笑，摇头，“过得很好。”
她没说谎。
她说的都是实话，这大概是她陆海芋记忆中最美好的七天吧！
“那就成，反正都是军人，这点野外求生，应该难不倒你！才刚回来就急着找我，怎么？有事呢？”
“是啊！”海芋笑笑，“正好有点事。”
“来，坐下说吧！也在外头累了这么些天了。”
队长示意海芋落座。
海芋不习惯，摇头，“不用了，我站着就成的。”
“行！”队长也不强求，“那你想说什么，你说吧！”
“队长，我申请……离队！我想调回从前的部队去！”
“你说什么？”队长愣了一下，“我这还没让你走呢，你倒自己就先想着要走了，是吧？”
“对不起！”海芋道歉，“队长，这次的野外训练我也失败了，所以您让我走也不为过的。”
“怎么就失败了呢？你可是亲手把敌军的带头大哥给毙了！你知道这冷狼平日里有多少士兵想拿他一条命吗？这么些年来，还真就只有你把他腰上那青烟给毙了出来！这不算失败！”
“可我打完他之后，自己也滚落山崖了！我也牺牲了！”
队长拍拍海芋的肩膀，“你这叫英勇就义。”
“……”
海芋囧了。
“可队长，我……还是想走。”
海芋坚持。
队长不悦的皱了皱眉，“那你倒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难道咱们部队不好？还是你觉得太累了，你适应不了？”
“都不是。”
“那是什么？”
“队长，是私人原因，一定得说吗？”
“在部队里有什么个人*？！一定得说！这是命令！”
海芋想了想，稍稍酝酿了一下，才开口，“因为我的前夫在这部队里，我觉得我不太方便，所以我想离开！”
“你的前夫？”
队长怔了一下，本想问问她前夫是谁来的，但一想，这个问题实在太*了，最后就干脆还是忍着不问了。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队长还是有些不舍得的。
“想清楚了！很清楚！
！”
“不后悔？”
这个问题倒是让海芋迟疑了一下，半晌，摇头，“不确定。”
“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希望队长成全！我知道以私人理由离开，确实不是个好兵，但是……对不起……”
海芋除了道歉，真的想不出其他的话来了。
“行了行了，你出去吧，这事儿我得跟指导员商量商量！”
“谢谢，麻烦了！”
海芋行了个军礼，退出了队长的办公室。
海芋没料到才一从队长办公室里出来，就撞见了席止衍。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在这刻意等自己。
见海芋出来，他沉步朝她走近了过来，在离她半米远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深深的凝望着对方，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明明不过就半米远的距离，可偏偏，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万重山，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近得明明唾手可得，远得却是如同一记泡影，一碰……就没了！
“怎么来这了？”
海芋问忽然出现的席止衍。
席止衍朝她走近了一步，“刚看你往这边走，就猜到你心里的想法了。”
“嗯？”
“打算重新回驻训地去，对吗？”
“……”
海芋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的，牵强的笑笑，“是啊！有这么个想法，刚跟队长提了一下。”
“因为我？”
“……”
海芋没回话。
因为她知道，不回，他也能够明白的。
席止衍胸口稍稍起伏了一下，半晌，才开口，“于私心，我是希望你能留下来，但于你……我尊重你的决定……”
他说完，走上前来，伸手，轻轻的揽过了对面的海芋，抱了抱她的肩膀。
动作里，溢着心疼，溢着亏欠，还有更多的是……不舍得！
“如果可以，多希望把你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
海芋反手，轻搂了搂他，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深深的用力吸了一口气，试图把他的味道全数汲入自己的胸腔里，血液里……
记住这道好闻的特殊的味道，一辈子！
她说，“你一定要幸福……”
“没有你之后，幸福对我而言，是遥不可及的奢求……”
“别这么说！”海芋眼眶不由红了一片，“你这么说，让我怎么放心的离开。”
席止衍缓缓地放开了她。
“走吧！不用担心我……”
“止衍，能不能在我走之前，把四年前我们之间所有的故事说给我听一遍？不记得的就算了，挑你还记得的吧！”
“都记得！一件都未曾关系过！”
席止衍深吸了口气，“都这样了，干嘛还想知道呢？”
“就知道你和我的所有的过去。”
“好！找机会，全说给你听……”
“谢谢。”
海芋道谢。
“回宿舍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些天也累坏了。”
“你也是……”
“嗯！”
海芋点点头，说了声再见，欲走，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才又说：“刚刚我告诉傅姗姗我和你的关系了！”
“嗯？”
“我告诉她，我是无缺的妈妈！”
“好！”席止衍弯了弯嘴角，笑笑，“理该让她知道的。”
“她好像不太开心，可能需要你去哄哄她了，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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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芋疏离的话，让席止衍心里有些不太好受，他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脸颊旁的短发，动作温柔，而又隐着几分心疼，“别这么跟我说话，我们俩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是最亲密的人……”
席止衍的这句话真的差一点点就让海芋泪崩了。
但，她还是强逼着自己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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