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围观群众惊呆。
眼见洛青城挽起袖子，开始填土，大殿里顿时炸开了锅。
“她怎么会这么做？！”有人震惊。
“奇才！”有人夸赞。
“那接下来怎么发展？”有人疑惑。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负责出题的长老问住了。
他沉默半晌，说道：“静观其变。”
“切——”大殿内一时间嘘声不断。
……
洛青城现在正躺在雪地上。
身体内温度太高，雪刚落到她身上便化作水，导致对她来说像下雨一般，现在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休息了会儿，她爬起身，伸手拧了拧衣裙上的水，拿起铁锹，接着填土。
已经填了三分之二了，快了。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加快速度。
然而——
一只骨瘦如柴的灰黑手掌突然从土里钻出。
洛青城一惊。
下意识后退一步。
随后反应过来，抄起铁锹便冲上前，一铁锹朝那只伸出的手臂砸了下去。
“铛！”的一声，铁锹仿佛和石头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洛青城收回铁锹，嘀咕道：“该不会把我铁锹搞坏了吧？”
她仔细看了看，没有印记，这才放下心来。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铁锹没事，那坑里伸出的手臂却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折了下去。
洛青城赶忙继续填土。
正当她在一个角落往坑里挖土时，背对着的另一个没有光亮的角落发生了异动。
洛青城没有注意到。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角落的土里爬了出来。
因为坑足有两米深，那矮个子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办法。
原地跳了一会儿，实在不能够到坑顶，它伸出手，灰黑色的指甲“唰”得一下变长。
随后将指甲深深嵌入土壁，以此作为支撑点，从角落里爬了出去，向洛青城的背影扑了过去——
正巧这时洛青城停下动作，估摸了一会儿这个方位的填坑土量，准备换个角落。
凑巧，洛青城避开了这一次攻击。
而且因为她身后便是还未填好土的深坑，那道身影止不住攻势，竟一下子又掉进了坑里。
发出“嘭”的一声轻响。
洛青城还以为老登又作怪，握紧手中铁锹，准备让老登老实点。
满脸不爽，低头一看，看到穿着肚兜戴着尿布的小登气鼓鼓地跪趴在深坑中间，突然笑了。
语气讥讽，“我说，就算是幻境，也得走点心吧？”
小登呲牙。
大殿
“啷个跟这个瓜娃子讲这是幻境？”蜀中长老边嗑瓜子边吐槽道。
“毕竟老演员了，指不定是之前通关过的人卖的假情报。”
毕竟他们剑修有时候为了灵石可是什么骗人的事都愿意干的。
“有道理。”异口同声，看来都对同门的脾性有十足了解。
太丢人了，众长老默契得没再继续讨论，看向水幕。
洛青城嚣张得不行，一手叉腰，指着那明显非人的小崽子说道：“不会演戏的小屁孩，再去修炼个几十年再来骗姑奶奶吧！”
说着一铲子铲起土，甩到了坑里。
零星几点溅到了那装病的小屁孩脸上。
小孩：？？？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它嘴一瘪，抽泣一声。
洛青城看它作态，一下子后悔万分。
她手忙脚乱地甩开铁锹，空出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
“呜哇！”嘹亮的哭声响彻云霄，连纷纷扰扰落下的雪花都似在空中停顿了片刻。
魔音贯耳，洛青城满脸痛苦。
之后，震惊地发现，原本安静下来的灰黑大手，剧烈挣扎起来。
被洛青城小心拍实的泥土如同正在被大批量蚯蚓发起进攻，在表层土地下方一鼓一鼓，一副随时会翻身而起的模样。
洛青城左顾右盼，找不到藏身之所，只好赌一把。
她放下捂着耳朵的手，重新捡起铁锹，冲到坑旁边，忍着让人心烦的哭闹声，往坑里填土。
“呜——”
一铲子。
“哇——”
一铲子。
一声一铲土，时间长了，还有了节奏感。
不过小孩毕竟体型不大，洛青城来劲儿后几下就堆出一个小土包，将它埋在了里面。
声音闷闷的传不出来，洛青城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些许遗憾。
但她也没遗憾太久，为了不顾此失彼，洛青城很快将小孩抛之脑后，专心致志填土造陆，很快将剩下的土铲到了坑里。
她用铲子“啪啪”将土拍结实，最后一点动静消失，洛青城将铁锹竖直插入雪中，一只手臂依靠在上，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
随后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
“这关，我肯定能得高分！”
她甚至不怀疑自己能不能通关。
而负责给她评分的长老犹豫许久，在书册上“天组甲叁拾捌”后，郑重地打了个叉。
白光一闪，洛青城发现自己站在石阶上。
她抬头一看，在她前面的不少人站定原地，双目紧闭，面上表情有痛苦的，也有欢欣的。
她脑海中没由来想起一个词，“众生百态”。
洛青城迈开步伐，没管其他人，接着往上走。
毕竟她可没忘记，第一轮考核的通关要求，是要走完一万台阶。
才走了没两步。
“噗！”在她前面的一人嘴里吐出鲜血，眼睛都没睁开，就身体一软，倒在了台阶上。
她脚步不停，余光看见一直跟着他们的一个随行弟子从半空中飞身而下，在本子上写道什么。
他随口道：“来人。”
随后便有两个杂役弟子过来，将那人抬到了担架上。
也不知是生是死。
洛青城不管，一口气越过了所有之前跑到她前面的人。
也不觉得累。
只感到自己精力旺盛。
正打算一鼓作气。
眼前一黑。
熟悉的晕眩感袭来。
她缓过劲，又一个陌生场景。
喧闹的街道。
一个身材壮实却比同龄男人矮小的男子，正掐着一个盘髻妇人的脖颈。
他面目狰狞，语中恨意听者可闻，“不检点的女人，不如去死！”
妇人被他掐的眼睛翻白，嘴唇张开，舌头有一节耷拉在外。
两只手不停试图掰开钳制住自己的男人那只青筋暴起的手臂，悬在半空的双脚不停踢踹男人身体，却没有一点成效。
围观者众，但俱忙着指指点点，无一人伸出援手。
洛青城冷眼旁观。
妇人挣扎逐渐减轻，眼白翻飞，几乎看不到一点瞳孔。
男人嘴角露出解气的笑意，手指不由微微放松。
正在这时——
原本手脚垂落的妇人突然伸手，两指插入男子的双眼之中，深深没入。
“啊！”围观群众顿时发出尖叫，乱作一团。
“我的眼睛——”男人不由因为剧痛放开掐住女子脖颈的手，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嚎叫。
“咳咳咳！”妇人从半空跌落，捂着被掐得青黑的脖颈，不停发出剧烈的咳嗽。
洛青城却在这时，满意一笑。
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个手帕，递给跪坐在地上的妇人。
面对妇人疑惑的目光——
“请用吧。”她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