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文微眯眼睛，扫了一眼桌上的安神汤，冷声道：“莫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跪伏在地上的陶思月猛地抬头：“臣妾就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出身低微，和前朝没有一丝牵连，每日只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哪里有什么指使不指使的。”
说着说着陶思月眼眶泛红，长长的睫羽上，挂着几滴珠水。
“皇上说这话可是冤枉了臣妾。”
话音刚落，那滴泪珠滑落脸颊，看上去极为惹人怜惜。
萧煜文语气变轻：“为何会提到试炼？”
陶思月轻抿嘴唇，平复了下心情：“是臣妾前几日去御花园闲逛，听到容妃和云贵人闲聊，提到了皇上曾说要将夺得头筹的第一名赐给凌王。”
“容妃？”
是了，沈书禾不正是慕怀瑾继母的庶妹。
“臣妾愚笨，也不懂什么试炼，只知道挑出来的男子自然是好的，就想着既然皇上要给弟弟赐婚，定要挑个最好的。”
突然，她满脸懊悔：“臣妾突然想起来，这事儿皇后娘娘没同意，是不是不应该提？”
似是觉得找到皇上动怒的理由，急道：“臣妾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萧煜文挑了挑眉，用脚挑起陶思月的下巴：“怎么，在你心中，皇后比朕地位还高吗？朕要听她的话？”
陶思月用力摇摇头：“臣妾不敢，皇上您可是一国之君，皇后娘娘自然也得听您的。”
萧煜文哈哈大笑了起来，说的对，现在的他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何需看任何人的脸色，她霍南嘉算什么东西？
不就是一个破试炼，霍南嘉还敢当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大梁国难不成少了一个慕怀瑾就不行了？
简直可笑！
他还偏偏就要把慕怀瑾赐给萧煜庭。
“地上凉，起身吧。”
陶思月小心翼翼道：“皇上不怪罪臣妾了吗？”
“你这么合朕心意，何罪之有？”
陶思月乖巧地攀上萧煜文的腿，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抚摸着：“那皇上可以宠宠臣妾吗？”
萧煜文嘴角勾起，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你想朕怎么宠你？”
陶思月咬了咬下嘴唇，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双手捧起萧煜文的一只手，像只小猫一样，舔了舔他的手心。
“臣妾随皇上处置。”
萧煜文再也忍不住，抱起陶思月，三步并两步，将她扔到床上。
陶思月轻声娇喘：“皇上轻点。”
风流过后，萧煜文一脸餍足。
后宫那些女人姿色尚佳，就是太过循规蹈矩，根本尽兴不了。
“你这次找的女人很不错，比后宫那些木头强百倍。
李多富受宠若惊，跪在地上，连磕好几个头：“奴才能够替皇上分忧，是莫大的荣幸。”
萧煜文被逗笑了：“你这奴才挺有意思，以后就顶了许成林的位置吧。”
“许公公可是太监副总管，奴才何德何能....”
萧煜文不耐烦地打断道。
“他不是经常往皇后那边跑吗？就让他去皇后宫里待着，省的碍朕的眼。”
说完他展开奏折，随意扫了一眼，提起毛笔，心不在焉地开始批注。
灰色的信鸽咕噜一声，落在庭院里的石桌上。
宋祈年走过去，取下鸟腿上的竹筒，在信笺上粗略一扫，转身踏阶回屋，随后拎起小炉子，将纸条扔到下面的炭火里，很快化为灰烬。
萧煜庭正斜靠在案几上看书：“怎么说？”
宋祈年提着小炉子，顺便往自己的白瓷茶盏里添了些热水，嘴角扬起：“一切按您预想的进行。”
没过几天，朝堂上传来消息。
萧煜文将获得试炼第一的慕怀瑾赐给了凌王。
他说既然朕的弟弟喜欢男子，那他就赐给弟弟最优秀的。
此话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萧煜文又趁机废除试炼的制度，效仿前朝，由他指定继承人，不用经过各种考核和朝臣们的认可，这项提议遭到了不少大臣的反驳。
萧煜文大怒，撕下了仁慈贤明的面具，直接下令斩杀几名言辞激烈的臣子，这之后，朝堂上下，再无人敢反对。
“萧煜文是先皇的第一个孩子，只是资质平庸，皇家选继承人是论才能品行，要经过多方考察，保证历代君主都贤明广智，他要不是使了下作手段，这皇位怎么轮到他来坐！现在废除试炼，纯属报复。”
宋祈年愤愤不平道。
“萧煜文原本还装的忠厚老实，其实就是个心胸狭窄的蠢货，大梁国落在他手里，迟早要完，只是可惜朝堂上那些忠心的臣子了。”
萧煜庭喝完剩下的半盏茶，搁下茶盏，看向院中开的正盛的木槿花，深邃黑瞳中涌现一丝温柔。
不过无所谓，他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慕怀瑾。
“盯着慕家，我可不想我媳妇儿和人跑了。”
角落处的黑色衣角一闪而过。
慕怀瑾听着宫里的太监宣读圣旨，眉头越皱越深，是他在做梦还是听觉出现问题了？这太监在说什么屁话？
“钦此！”
屋内安静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宣平侯还不接旨？”
慕尧年跪在最前头，抬起头，不可思议道：“皇上要把怀瑾赐给凌王当王妃？”
李多富上前扶起慕淮川：“是啊，侯爷，这圣旨都下来了，还能有假？”
慕尧年生怕那些同僚又要对他说教，因此这几日都称病未上朝。
萧煜文便直接拟了圣旨，刚下朝就让李多富前往宣平侯府邸。
见慕尧年和丢了魂似的没有起来，李多富眼珠一瞪，声音尖锐道：“怎么？侯爷这是要抗旨？”
跪在他身后的沈嫣然赶忙起身，笑道：“公公误会了，侯爷啊，是太过高兴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能嫁给凌王殿下，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啊！”
李多富瞥了一眼沈嫣然，她立马反应过来，上前将银票塞进李多富的手里，“这位公公看着面生啊，敢问贵姓。”
李多富捻了捻一沓银票，哦呦，不少么。
“免贵姓李，侯爷娶了您，可真是有福气。”
沈嫣然双手接过李多富递过来的圣旨：“公公真会夸人。”
慕怀瑾面色凝重地站起身，赐婚？他和萧煜庭？
李多富扫过屋内一圈人，目光锁在最出众那人身上。
明知故问道：“不知，哪位是怀瑾少爷？”
众人齐刷刷看向慕怀瑾，沈嫣然笑着走到了慕怀瑾身旁，恨不得今天就把他嫁出去。
“李公公，就是这孩子。”
李多富直勾勾地盯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慕怀瑾，他今日穿着玄色广袖华服，衬的他更加白皙如玉。
让人不由地想在脖颈那处留下痕迹。
听闻慕怀瑾是个钟灵毓秀的世家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品相上乘。
相比之下，他院里的那些小倌儿不堪一提，若是能玩一玩这样的，这辈子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