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游到了王翠身后，狠狠将她的头埋在水里。
王翠剧烈挣扎，却是挣不开，在水里乱扑腾。
陈客也不好受，浑身的力气越来越小，眼皮越来越重。
好一会儿，确定王翠不再挣扎，陈客松开了手，王翠的身子沉了下去。
旁边就是翻倒的船身，陈客手死死抓上，看了看周围，已经有船只发现他们落水，往这个方向来了。
陈客深吸一口气，手松开，由着自己沉入江底。
真好！
一切都解脱了。
意识消散前，陈客突然想到，要是柳玉知道他死了，会不会为他哭？
他真想看看啊！
可惜，没机会了。
下辈子吧！
下辈子他一定做个好丈夫。
......
此时的码头，陈安拿着东西找上了柳月。
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柳月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叹了一口气，接了下来。
没办法，她实在是拒绝不了这小丫头啊！
她把纸张打开，只看了一眼，脸色巨变。
她弯腰把手按在陈安的肩膀上。
“你爹呢？”
“现在在哪里？”
陈安声音带着哽咽。
“他们坐船出去了！”
柳月马上跟小翠说了声，然后带着陈安去了家里。
柳玉今天没去绣坊，她在家里休息。
柳月一回家，直接把信递到她跟前。
“娘，出事了！”
“怎么了？”
柳玉还在疑惑，突然看到了柳月身后的陈安。
“你把她带过来干啥？”
“陈客又去找你了？”
柳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忙说道：“娘，你先看信！”
柳玉这才低头看了起来。
只是，她越看脸色越差，最后脸都发白了。
她蹲在陈安跟前，“这信是你爹给你的？”
“他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陈安小声开口。
“爹说他不会回来了，让我过去找姐姐，还说以后都跟着姐姐。”
柳玉听了这话骂出声。
“胡闹！”
“他这是要干啥？”
“他凭什么把人丢下就走了！”
“阿月，走，我们先去码头。”
柳月点头，看了看一旁的陈安。
“走吧，去码头，说不定人没事。”
陈安乖乖听了，跟在了她身后，几人朝着码头走去。
柳月一路上脸色都很难看。
陈客在信上说，自己对不起她们，只求看在他的面子上，以后帮着照看陈安。
他字里话间都透露着一个意思，让她们养着陈安，只字未提自己要去做什么。
可看着这样的一封信，又看着陈安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想到，他是就此离开了。
柳月现在气的想骂人！
她知道陈客不靠谱，可从不知道，他能不靠谱到这个地步。
把自己跟别人生的孩子让她们养，他在想什么？
他脑子被驴踢了吗？
他就不怕她们不管这个孩子吗？
把孩子扔下，自己一走了之，他想的倒是挺美的。
柳月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现在只能希望，陈客还没离开，要不，这么大一个孩子，她们可养不了。
就在柳月思索间，她们到了码头。
现在日头升起，码头行人如织。
柳月也不知道他具体是要坐哪艘船，只能一艘一艘船找去。
就在这个时候，陈安突然开口了。
“姐姐！”
“爹......我爹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爷奶小叔的。”
这话一出，柳月直接停下了脚步。
“你说，王翠她们也在？”
柳月发问，陈安点头。
她揉搓着衣角，似是下了决心。
“爹病了，还吐血了，他还留给我一个箱子，里边都是银钱。”
柳月一听这话，只觉得脑子要炸开了。
陈客这意思，怎么那么像是交代遗言啊？
这都什么事啊！
他死不死的跟她没关系，他别把陈安丢给她们啊！
这是活生生一个人，她们怎么能负得了这么大的责任。
柳月皱了皱眉，柳玉直接说道：“这样，先找人，看能不能找到。”
“他这也不知道是要干啥，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找到才是最重要的。”
柳月点头，赶紧又问了陈安一些问题。
根据陈安的描述，柳月找到了两艘船，可上边都没有陈客的身影。
柳月有些烦躁。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没办法，最后她跟柳玉只能在码头等着，期待能看到陈客坐的那艘小船。
不知过了多久，码头突然嘈杂起来。
柳月连忙起身去看，原来是一艘客船靠岸了，她一脸失望坐了回去。
岸边一下子变得拥挤，柳月拉着陈安往后退了退。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有人在谈论什么落水，什么翻船的话语。
没等她听个清楚，突然有人抬着木板下了船，柳月下意识退后，不再多看。
谁知这个时候，陈安挣开她的手挤了过去，柳月赶紧喊她。
“陈安！”
“过来！”
陈安像是没听到，继续往前挤，没办法，柳月只能前去找她。
只是还没走几步，她听到了陈安的哭声。
她一下子急了，快走两步上前，就看到陈安趴在一个木板上，哇哇大哭。
柳月看过去，木板上的人正是陈客。
柳月脸色难看起来。
陈安的哭声还在继续，又有人从船上下来，一个木板放在了陈安身边，那上边的人柳月也认识，是陈顺，陈安的哥哥。
看两人的样子，是溺水而亡。
柳玉也挤过来看到了这个场面，两人只是默默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柳月现在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陈客会这么死了。
她曾想过他的日子会不如意，会消沉，可从没想过，他会这么早就没了。
即便她恨他恨的要死，可这一幕，对她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这时，有个船夫样的人走了过来，他叹了一口气。
“我们发现的太晚了，等到了跟前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也不知道那船上有几个人，只打捞到了这两个人。”
他边向围观的人解释，边弯下了腰跟陈安说话。
陈安一个劲儿的哭，柳月柳玉对视一眼，站了前去。
到了这个时候，她们不想管也要管了。
总不能把这烂摊子留给陈安这个孩子吧！
有了两人的介入，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柳月找人帮忙把陈客陈顺的尸体抬到了陈家那边，然后又准备了棺木等东西。
陈客的尸体并不全，烂掉的地方，像是被鱼虾啃掉了。
柳月只能找到白事的人帮着弄这些。
灵堂什么的弄好，柳月疲倦的揉了揉额头。
柳玉看着她叹气。
“去歇会吧，剩下的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