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审讯室，在李明轩的对面坐下。李明轩看到我，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萧凌森，我记得你是个律师吧？”
“没错，所以这是一次律师和律师之间的对话。”我冷静地回应道。
“你要清楚，律师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李明轩轻蔑地笑了笑，试图用法律的威严来压制我。
“是的，我明白。但我也可以告诉你，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也能让人明白。”我不慌不忙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自信。
李明轩看着我，神情有些慌乱。他应该很清楚，我在大学时期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被我当成把柄。
“萧凌森，你还记得我们上大学那会儿吗？”李明轩突然话锋一转，和我聊起了大学时光，“那时的我比较内向，不太擅长与人交往。而你却总是能轻松地与大家打成一片。我一直很羡慕你。”
我注视着李明轩，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曾经的李明轩，确实是一个内向、寡言少语的人。然而，如今的他却展现出如此狡诈的一面。
“李明轩，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的梦想吗？”我缓缓问道。
李明轩沉默了片刻，随后答道：“记得，我们曾经都渴望成为杰出的律师，为社会的公平正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我们都曾拥有那样的梦想。那么，你现在是否还坚守着当初的梦想？”
李明轩原本想通过回忆过去与我拉近关系，打打感情牌，却没料到我突然转换了话题，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也许吧。”
“与你一同被警方带走的那几名男子已经坦白了，他们从事的是人口买卖的犯罪活动，而你是为他们提供人口的一员。”我不慌不忙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
李明轩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我，仿佛我说的话是晴天霹雳。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试图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李明轩，我知道你是一个法律素养极高的人，也非常善于运用法律来保护自己。”我顿了顿，语气严肃地说道，“但是，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它不会因为你的聪明才智而对你有任何偏袒。如果你真的涉及了人口交易，那么你将面临极其严重的法律后果。”
李明轩沉默了许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最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缓缓地说道：“我承认，我确实涉及了人口交易。”
李明轩话音刚落，秦明煊突然推门而入，激动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钱。”李明轩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深陷赌博的泥潭，欠下了巨额债务。我实在无法承受那种压力，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来赚钱。”
“林晓婉也是你们交易的对象之一吗？”秦明煊紧紧握着拳头，质问道。
“是的，我故意接近她，赢得了她的信任，然后打算把她卖给他们。”李明轩低下头，声音带着颤抖，“我知道这样做很残忍，但当时我已经被赌博债务逼得走投无路了。”
秦明煊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李明轩，你应该很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你必将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
李明轩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
事后，我才了解到，当秦明煊和其他警员听到李明轩的供词时，全都惊愕不已。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在宏远集团法务部担任要职、功成名就的部长，竟然会犯下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
秦明煊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曾经心怀远大理想的人，竟然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就在他们沉浸在沉默之中时，我忽然灵光一闪，问道：“李明轩，你刚才说你打算把林晓婉卖给他们，对吧？”
李明轩抬起头，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困惑，他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意味着，林晓婉并没有落入那些人的手中。”我接着说道。
李明轩再次点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的话似乎让他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又无法确定。
“李明轩，告诉我，林晓婉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而有力。
李明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秦明煊猛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那 5 月 28 号晚上 10 点 20 到 11 点 20 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李明轩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他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你确定？”我冷静地看着他，说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你的行踪，你那晚并没有回家。”
李明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说道：“好吧，我承认，那晚我没有回家。我……我去了一家酒吧。”
“哪个酒吧？”秦明煊追问道。
李明轩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酒吧的名字和地址。秦明煊立即安排警员前往查证。没过多久，警员回来报告，证实李明轩在那天晚上确实去过那家酒吧，而且还去了两次。
“李明轩，你第一次去酒吧做什么？”秦明煊问道。
“我……我去见了一个人。”李明轩答道。
“谁？”我紧接着问道。
李明轩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豹子，就是今天在仓库里的那些人的老大。”
“你找他做什么？”秦明煊立刻追问。
“他让我把林晓婉带过去。”李明轩说道。
“那你为什么没有照做？”我继续问道。
李明轩叹了口气，说道：“林晓婉不愿意去，我也不好强迫她。”
“那她后来怎么死的？”秦明煊语气严厉地问道。
李明轩回答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你不知道？”秦明煊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你最好把那天晚上的行程从头到尾说一遍。”
“我先去了林晓婉家，跟她说豹子那边有份报酬颇丰的工作，问她是否愿意考虑一下。但她拒绝了，说她不想放弃去巴黎的机会，在国内赚不到更多钱，只有出名了才能赚大钱。我尊重了她的决定，然后就离开了。从林晓婉家出来后，我就去酒吧找豹子，把林晓婉的话转告给他。豹子很恼火，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林晓婉带过去，他会让我付出代价。我很害怕，所以我又去找了林晓婉，试图说服她改变主意。然而，她仍然坚持自己的决定，我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你离开后又做了什么？”我继续追问。
李明轩答道：“我又回到了酒吧，和豹子商量了一下。他说他会再想办法，让我先回去。之后，我就离开了酒吧，回了家。”
“你确定你走的时候林晓婉还活着？”秦明煊问道。
李明轩点了点头，笃定地说：“我确定。”
“你刚才说豹子那里有一份报酬很高的工作，是什么工作？”秦明煊又问。
“是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李明轩回答道。
“李明轩，你所说的这些情况，我们都会去调查核实。”秦明煊注视着他，严肃地说道，“如果你有任何隐瞒或说谎，后果将非常严重。”
李明轩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秦明煊问道。
“我第二次从林晓婉家出来时，看到了一个人。”李明轩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人？”秦明煊紧张地追问道。
“林晓婉的丈夫。”李明轩说道。
秦明煊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需要再见一见林晓婉的丈夫，了解他那天晚上的行踪和情况。
李明轩已被依法拘捕，尽管他或许不是杀害林晓婉的真凶，但仅人口交易这一罪行，就足以使他遭受法律的严厉制裁。对于他的供词，警方还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和核实。而林晓婉的死因，以及她丈夫陶逸的嫌疑，也成为了我们接下来重点侦查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