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何大清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对着李建国道：“老李，你两个月没出现，院里就成了无头苍蝇乱舞，要再这么一去一回，怕是要有个住户提出把你这位大爷罢免了。”
李建国微微一笑道：“你们特地召开大会就为这件事？”
“没错，就是这事。”
“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散会吧。
对了，老刘，留一步说话。”
李建国挥挥手，直接决定结束会议。
在座的众人很有默契，听见解散的命令后纷纷收拾离开。
“各自回去吧。”
何大清得意洋洋地背着手离去，还不忘用挑衅的语气冲刘海中道：“老刘，看看，真正的大爷是什么模样？一声令下，群起响应，你还妄想谋朝篡位？嘿嘿。”
住户们纷纷返回各自家中，这场景让刘海中尴尬不已。
这家伙，我在主持大会呢！我说解散他们就能擅自离开吗？
“站住，都别动！”
刘海中大声喊道，但没有人理睬他。
易钟海深知李建国在大院内无人能敌，但却没想到他在所有住户中影响力竟如此之强。
他已经两个月未归，甫一回归，除了他和刘海中，所有人都毫不犹豫地服从他的指令。
一时之间，易钟海内心有些挫败，他不禁怀疑自己取代李建国的机会渺茫。
然而，很快他振作精神，直指向李建国，”李建国，你这老大做到哪儿去了？大伙儿正在开会，你就擅自让大家解散，这是要做孤家寡人的样子？”
李建国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何人能让他闭嘴？”
“我行。”
何大清响应号召，捋起衣袖，缓缓踱向易钟海。
一路冷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搅和是非，来，说吧，易钟海，看你这张臭嘴，我非撕烂不可。”
易钟海害怕不已，连连后退，但仍不服软：“何大清，我说得错吗？君子论战不在动手。
你若认为我说的有误，尽可反驳，何必动手动脚？”
然而，他还想要理论一番，但何大清根本不想再听废话，直接一记扫堂腿，将他踢倒在地。”还想说话是吗？再来我就揍翻你。”
从高处居高临下警告。
旁边的刘海中愤怒地看着李建国，厉声道：“李建国，你这是什么意思？离开了两个月，对你那大院毫不关心，我刚准备为大院出力，你却回来了耍大旗，难道真当这院子是个人的私产吗？”
还不等李建国回应，阎埠贵已激动地质问道：“刘老大，你良心不会痛吗？你说你是在尽全力，我看分明是狐假虎威。
两个月不见，大院就被你搅得一团糟，是不是权力让你们头晕脑胀？”
李建国轻轻拍了一下阎埠贵的肩膀，示意无需过多计较。”老阎，就别谈这些了。”
他的心思全在刘海中和刘光齐的父子情谊上。”老刘，今 亲历其境，你应该清楚问题所在，大家并不看好你能管理好院内事务。
为何你不反思自己？连儿子都难以驾驭，哪有本事管辖这大院？你要看清自己的位置，你以为其他人就看不清楚了？”
听见李建国的话，刘海中气愤至极：“李建国，你不要太欺负人了！若非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会想着争这个‘一大爷’的位置吗？”
李建国闻言笑道：“老刘，想要当‘一大爷’这事，谁能不知道？难道你还以为别人傻了？”
阎埠贵在一旁插嘴道：“这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老刘总想往上攀爬。”
何大清则讽刺地评价：“看你这张老脸，仿佛连岁月都在上面留下了印记，老不羞呀。”
刘海中被周围的人说得面红耳赤，无话可答。
李建国挥挥手说：“算了，老刘别气了，你确实不适合担此重任，众人未必认同你。
时代变了，我们不再需要那种 的老大人。”
阎埠贵和何大清都深表认同他的观点。
围观的居民此时明白了，只是因为李建国不在那段时间内，刘海中的管理就让人心烦，但现在看来，原因显而易见。
李建国是真的在为大众做事，而非仅仅享受权利；刘海中则是喜欢摆谱、炫耀。
他们的初心和目的完全背离。
听到众人的评判，刘海中心有不甘小声嘟囔：“既不想摆谱还能当官做什么？”
阎埠贵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大笑：“威严并非炫耀而来，它是建立在大家的尊重与理解上的。
就像老李那样，一呼百应才算是真正威风。
只会炫耀又能威风到哪去呢？”
对此，李建国说道：“老阎，话虽犀利些，但也言之有理。
老刘，若真不愿当这‘一大爷’，那我们可以换人选。
如果你选择留任，就得学会收敛自己的领导姿态，对自己的孩子们也该如此。”
说完，他又转身吩咐二大娘：“老刘家夫人，回头我和光齐一起去澡堂沐浴一番。
光齐中午多吃点饭，如果处理不好家事，可以暂时由我接手，以免亲人之间变成冤家。”
李建国对刘海中可谓仁至义尽，若他还无法醒悟，那么再怎么帮也没有用了。”泡澡吗？我也去。”
何大清愉快地附和道，冬季洗热水澡是最舒爽的事。
另一边的阎埠贵笑道：“李建国，请客不？有好机会我可不想放过。”
末了，阎埠贵还加了一句：“刚才去工地找你，坐了辆黄包车还花了四毛钱，心疼得我啊。”
这让大家颇为惊讶：“哇，没想到铁公鸡老阎也会破费。”
对此，何大清显然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四十ニ
李建国此次为传递信息可谓下了不小血本。
“好，一起走吧，我来请客。”他说着露出了微笑，并且回屋准备更换新的衣物。
进门后，秦淮茹正怀抱婴儿，深情地看着他，李建国禁不住走上前，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亲吻一下。
“国哥，工作完成了吗？”秦淮茹期盼地问道。
但他的回答让她稍有些失望：“还有一些尾声，运气好的话小年就能结束了，若拖一点年前应该没问题。”见她不开心，李建国又补充道：“以后的工作就没这么紧，我会抽空多回来看你们。”
听了这话，秦淮茹脸上才泛起笑容。
“今儿刚好买了一些鸡蛋，一会儿我给你做蛋炒饭，你洗过澡早点回家。”
“嗯，知道了。”李建国答道，随后拿起换洗衣服和沐浴用品离开屋子。
外面，何大清、阎埠贵早已等着，连同许富贵、贾东旭及阎解成，看来大家是都被免费福利吸引来的，想着沾水洗浴。
“光齐呢？”李建国询问。
“已经回去拿东西，说一会就会回来。”何大清与阎埠贵一同答道。
几人等了几分钟，就在李建国想要去探查情况时，刘光齐从后院走出来。
“师父，我去家里取些工具。”他手中举着毛巾和肥皂，嘴角带笑，显露出取回这些东西过程相当顺畅。
显然，师父先前对刘海中的教诲起了一定的作用。
听到这话，李建国点头同意：“人都到了，出发吧。”因为是吃饭时辰，澡堂里的人都不算多。
洗了个彻底，李建国感觉身体轻盈不少。
到家后，尽管连续劳作两个月略有疲倦，但他在忙碌中一直熬到深夜才入睡。
如今他的孩子已经六个多月大，李建国也开始设想再造一子，因为他确实有养育的能力。
当然，孩子越多自然家庭热闹非凡，趁自己尚且年轻，多生几个孩子为妙；不然超过35岁，体质恐怕就不如从前般健全完美了。
时光荏苒，李建国眼看就要三十二岁了。
第二天清晨，李建国带上刘光齐重新回归工地。
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婚礼依靠的是相亲或媒妁之言，能找到相互欣赏的人共同走下去，已是极为难得之事，李建国为他们的缘分表示由衷祝福。
几个月的艰辛后，水电厂终于竣工。
线路安装妥当，蓄水工程进行，南锣鼓巷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水电站宣传标语，就连轧钢厂员工也在办公室黑板报上撰文庆祝。
每个工区都有各自的黑板报比赛，优胜者将被加积分，年底的模范评奖竞争热烈无比，大家群策群力创新内容。
这个时代尽管贫困落后，但同时也充满了热情与活力。
每位工人都笑容满面，发自内心为水电站的建设欢喜不已。
农历腊月二十四小寒，北部的电力站完成蓄水，正式筹备启动仪式。
轧钢厂的领导层以及许多优秀的工人齐齐到场。
街道的工作者们更是全副武装到场，这绝对是街区和企业的一大大事，除非病情严重，或者心态异化，无人敢缺席此盛宴。
郑主任春风得意，一身解放绿装，这是为了今天的拍照效果而特别准备的华丽装扮，言语之间对李建国的成就赞不绝口： ”建国，太牛了，是你亲手建成了这座水电站，真是棒极了。”
旁边的杨厂长微笑说道：“建国总是能创造奇迹，这一点我一直深信不疑。
然而，他在不到半年内完成这座大坝，这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
李建国笑着回应道：“这些都要归功于杨厂长与郑主任的支持，还有工人们不分昼夜的努力。
比如筑坝过程中，12辆卡车上不断运送水泥沙石，上百名工人日以继夜填充材料，工期都是靠他们的辛勤付出抢出来的。
没有领导和大家的齐心协力，今年这时候说不定还未能完成工程。”
李建国不贪揽功劳，将之让给上级领导和工友们。”就像大家一同分享美食，让我在享受同时也让你们品尝到了甘甜。”
这时，报社的人员已到达现场。
当前并不是水电站迅速发展之时，工厂街道自家出资出力建造电站，是引人瞩目的壮举。
这般重大的事情自然需要媒体渲染一番。
杨厂长和郑主任均提议让李建国担任主位，尽管谦让几轮，他还是同意参与这一重要活动。
随着鞭炮声响起，水电站的启动仪式正式拉开序幕，李建国、杨厂长及郑主任三人共同拉下了开关。
随着水流澎湃撞击发出响声，标志着水电站开始运行的红灯随之点亮。
欢呼声四起。”真棒！真棒！”
杨厂长紧握着李建国的手，满脸喜悦，”建国，水电站真的大获成功，这次你做出了突出贡献。
待我向上级报告时，至少会让你升任副科级。”
这个成就让他兴奋不已，水电站不仅是他的面子工程，也是他作为厂长的重要功绩。
也许，这次的成就将会助他在未来仕途上有所进益。
怎能不心花怒放呢？
还未待李建国表态，一旁的郑主任接着道：“建国，为何不来我们的街道办事处？水电站的站长非你不配。
过段时日成为主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哦。”
这番话引来杨厂长微微皱眉：“老郑，这样太不合适了，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脚呢？”
郑主任大笑道：“杨厂长，实非我自愿。
再者，两年后我就退休了。
像建国这样的能人，不仅能力过人，还胸怀大志，能接过我这个职位，对我们全街来说是个大好消息。”
其实郑主任早存此意，只是未曾表露罢了。
不趁着这个时机表达，恐怕等到李建国晋升为冶金厂科长后，就没这么好机会说动他了。
毕竟冶金厂是厅级单位，相比之下街道办事处仅仅是副厅级正科，李建国即使身为科长也只略高于副主任的地位。
在冶金厂升迁的机会显然更大。
作为杨厂长，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优秀的人才。
冶金厂的副厂长地位等同于郑主任，同样是副厅级正科；生产副厂长通常也是副科级别，也可能从低级别职位晋升至高级职务。
但无论哪一种，一旦在这个岗位稳固，升官的步伐也不会拖太久。
因此，如果杨厂长安排李建国成为生产副厂长，那么毫无疑问，他是十八级以上级别的干部，算是真正的朝廷命官了。
李建国回应道：“感谢两位的认可，我对工作的归属目前并无改变的打算。
作为工人，尤其是教导和培养其他兄弟更适合我。
郑主任的厚爱只能深深谢意。”
对两大巨头的招揽邀请，他知道此刻必需给予一个确切的回答。
犹豫不决只会让两方都觉得被忽视，两边皆不得好。
听到了李建国的回应，郑主任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然内心渴望李建国能接手他的职务，但尊重他人意愿也是必要的，他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