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
龙城总商会大厦。
张昭伸手掐住燕归的脖子，手掌之上微微用力。
燕归眸子当中泛起一抹血红。
这抹血红之上透露出巨大的怨怼之力。
“赫赫……杀……杀……”
燕归已经异化的喉骨当中，赫赫地基础这个单一但是却异常决绝的字眼。
她现在，只想要将眼前这个可恶的男子撕成碎片。
肌肉不断地在四肢之上隆起，拉扯的捆绑在身上的铁链子哗哗作响，但燕归始终是挣脱不开这链子。
身上的力气在张昭如同钢钳子一般的手臂之上，迅速地消失。
燕归恨，恨自己最终也只能如同蝼蚁一般，死在这个卑鄙人的手中。
“住手。”
这间不透光的房间当中，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张昭一惊，是温迪戈。
张昭赶忙将手臂放下，垂手侍立，对着温迪戈的方向微微躬身，道：
“义父……”
温迪戈摆了摆手，他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角，这个蝼蚁一般的东西，叫自己义父？
这本身便是对于自己巨大的侮辱。
但是温迪戈现在还不能发作，他还有更大的计划，他还需要隐忍。
这个卑微的家伙，如他自己所说，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在龙城，这个卑微的家伙，已经成为了龙城的梦魇，所有人见到他都如同见到了死神。
这个蝼蚁，在泛滥地于凡俗之间，使用神明之力。
震慑那些平日里胆敢和自己竞争的对手们。
滥用神明之力，这是连温迪戈这种苟且的异魂都不敢做的事情。
张昭，就让他当那个臭老鼠，反正到时候神启者们找过来的时候，他可是不知情的。
这个卑微的人，就让他好好地造作吧。
“嗯。”温迪戈轻轻摆了摆手。
温迪戈伸手抚摸着燕归的头颅，换成了一种温柔的口吻：“孩子，孩子？”
燕归只觉得身体当中，一股暖流流淌，将浑身即将爆炸的疼痛感抑制住了。
燕归睁开眼睛，眼睛之中那狂暴的血红已经逐渐隐退。
她的眼睛当中泛起一丝迷茫。
这个家伙，又是谁？
连张昭那个恶魔，也只能在他身边，收敛爪牙，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狗一般。
“孩子，你真的不记得张傲凡了？”
张傲凡？！
燕归心中一惊。
那混沌的、无序的大脑，又开始刺痛。
燕归皱了皱眉，瞳孔之中泛起一丝迷茫之色。
张傲凡，好熟悉的名字。
但是，那是，谁？
温迪戈的眼眸当中泛出一丝柔和的光芒，轻轻点了点头。
“没事的，孩子，记不起来没关系。”
“孩子，你愿意为我做事吗？”
温迪戈柔和地看着燕归，缓缓地说道。
张昭瞪大了眼睛。
“义父，这是在干什么？！”
“他怎么能够让一个卑微的蝼蚁做事？”
在张昭的认知中，那个卑微的东西，不是生来就是为了让他折磨，只配在黑暗与泥泞当中死去吗？
燕归目光混沌地看着温迪戈。
与张昭不同，她在温迪戈的眼眸当中，看到了一丝，慈爱？
仿佛自己生来，便是应该在他的怀抱当中一样。
燕归鬼使神差，轻轻点了点头。
温迪戈的脸上泛起一抹愉快的笑意，道：
“哈哈哈哈，乖孩子。”温迪戈轻轻地拍了拍燕归的脸颊，“只要是为我办事，都是我的乖孩子。”
温迪戈将手伸入到捆绑着燕归的铁链子之上，手指轻轻用力，咔吧一声，将铁链子捏碎。
燕归跌入温迪戈的怀抱当中。
温迪戈皱了皱眉，而后将燕归的身体扶正。
朝着身旁伸了伸手，立即递上来一个手机，温迪戈点亮屏幕，手机的屏幕之上出现了一个俊朗的男子。
温迪戈将手机凑到燕归的眼前。
“好孩子，记住这个人，他可是个大大的坏人，他叫庄吾，替我……杀了他！”
燕归微微眯着眼，看着面前屏幕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
庄……庄吾……好熟悉的名字。
他……他是谁？
他真的是坏人吗？
燕归轻轻伸手，接过手机，低了低头。
面前之人的声音让他不容拒绝：
“是……是。”
温迪戈轻轻拍了拍燕归的肩膀，笑的很开心：
“去吧，孩子，去找到他，然后替我，杀了他！”
吱呀——
漆黑的房间当中打开一扇门，燕归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间。
房间之外的阳光，让燕归觉得十分刺眼，他微微张开手，将手掌挡在眼前，微微眯了眯眼。
恐怖的鳞片在燕归的脸颊之上逐渐缩小，隐退。
燕归的手臂之上，那恐怖的如同枯树一样的皮肤，缓慢地消失。
砰——
燕归呆愣愣地站在门前。
她抬眼看了一下手上的手机。
庄……庄吾吗？
他，她在哪里？
燕归身子一顿，膝盖微微弯曲，而后小腿发力，身影急速消失。
……
“昭儿，你太着急了。”
漆黑的房间当中，温迪戈坐在凳子上，看着躬身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张昭，微微叹息。
张昭一惊，将身体弯的更深。
这段时间，他将龙城跟张家有关系的人，几乎全部铲除干净了，即便是哪个已经能委身二流家族的王家，也被他折磨之后，直接灭杀。
但是这些事情，他都是有计划地暗中做的。
在龙城普通人中间，并没有引发太多的关注。
张昭知道，温迪戈行事低调，似乎是在避着什么人，他虽然痛恨那些人，但是也不至于给义父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即便是这样，即便是自己已经谨小慎微，在义父眼中，还是不满意，自己，还是太急了吗？”
张昭抿了抿嘴，他不想要义父不高兴。
“对不起，义父。”
“我会更加小心。”
“嗯。”
温迪戈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张昭这个家伙，还有利用价值。
特别是这一身反骨，温迪戈十分喜欢。
温迪戈更喜欢的是，在利用完这个卑鄙的家伙，等到龙城所有人谈到自己的时候都浑身战栗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享用这个卑鄙的家伙的时候，更好。
温迪戈想到这里，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作为异魂，他已经太久没有享受过人的滋味了。
他刻意地控制着张昭身上异魂之力的侵蚀进度，就是为了最大限度保持他身上，那作为人的鲜美气息。
温迪戈轻轻咳嗽一声：
“咳咳，义父不是在责怪你，你做的很好，只是以后，不要太大张旗鼓，能够小心点，尽量地就小心一点，你也知道，咱们这样的人，不容易。”
张昭微微一顿。
“大张旗鼓？”
“有吗？”
“自己办事有大张旗鼓吗？”
张昭感觉现在他已经如同臭水沟子里面的老鼠一样了好吗？明明他身上有令那些卑微的凡人颤抖的力量，但是他偏偏还是如此的谨小慎微。
他自己都要替他自己可怜了，他都快要感动了好吗？
“这样，仍旧是大张旗鼓了吗？”
张昭有点不理解，但是他相信既然温迪戈说了，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张昭微微一怔，似乎刚才意识到什么：
“刚才义父是在关心自己吗？”
张昭心头涌出一阵暖流。
“是，义父，我以后，再加小心，不会让义父操心的。”
“嗯。”
温迪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来一抹笑容。
“红儿，现在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你的身影了。
如果你现在知道龙城变成了这副样子，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杀了我？你敢吗？这些事，可都不是我做的！”
温迪戈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昭，
“但是你不会找到他的，他现在叫温昭，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叫做张昭的人了。
红儿，你胆敢摆了我一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不过分吧？”
温迪戈的脸上泛起了开心的笑容。
他真的很开心，如同一个得到了心爱糖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