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
程雪和姚晓芳一道去上班，差不多款式的大衣姚晓芳也买了一件，两人一黑一白，走在一起，十分惹眼。
一路上，无论是吃早餐还是坐公交车，程雪总感觉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不自在。
“咦，今天谁来这么早？”
到公司后，发现门居然开着，往常总是她们俩第一个来。
“李总，早，上午没课吗？”
进到里面，看到竟是李双飞在，程雪惊讶不已，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公司开业至今，第一次见老板这么早过来。
“有课，我马上就走。”
李双飞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很是满意，来这么早，还不就是为了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们忙，我走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程雪道：“看吧，我就说他是故意的。”
姚晓芳无所谓道：“故意就故意呗，看看又不少点啥，难道因为这点事，你还要辞职不成。”
“……”
程雪无言以对，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个辞职，公司几乎是她一手建起来的，有着很深的感情，哪能轻易割舍。
那天的事情，如果在别的公司，可能她已经递交辞呈，但在这里，她的容忍度高了很多。
李双飞心情愉悦地出了公司，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步伐轻快地走向教室。
对付不同的猎物，要用不同的手段，像程雪这种性子烈的，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编织一张大网，用名、用利、用感情将她捆缚在其中，网越厚，她的底线便越低。
一周时间晃眼即过，周五下午后两节课结束，李双飞带着韩熠琪直奔机场，七点四十的航班，九点到龙城，十一点半回到了孝水家中。
“小飞，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
知道他要回来，老爸、老妈都坐在客厅等着。
“妈，不用做了，我在飞机上吃了。”
李建军问道：“还没到放假，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电话里说有事商量，什么事？你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
李双飞道：“爸，我没闯祸，这次回来是为了正事。好益生你听说过吧，就是最近电视上老广告的那个，‘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好益生’。”
李建军点点头，“嗯，前两天去看你爷爷，我还准备买两盒，跑了几家也没找到卖的。”
李双飞的奶奶去世的早，爷爷念旧，一个人在乡下住。
“爸，好益生是我做的，那家长生科技公司是我开的，现在销售渠道还没铺到咱这边，下个月派人过来，到时候就能买到了。”
李爸吃惊道：“你做的？！”
这年头，能天天在央视一套打广告，给人的感觉是很牛逼的大公司。
李双飞当下将创建长生科技的过程说了一遍，李爸默默抽了一根烟，才消化这个事实，陡然他提高了声调。
“你刚才说明年能卖五百万盒，也就是一个亿的净利润，对不对？”
李双飞道：“至少五百万盒，一千万盒也不是不可能。”
李建军又道：“你现在手下有七百多人，明年能到五千人？”
“不错，现在四百多个车间工人，二百多个销售员，还有几十号行政人员和科研人员，下个月销售员会分散到各大城市，从当地再招一部分，春节前，销售团队就能突破五千人。”
李建军再次拿出一根烟点上，狠狠抽了两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种，老子用了十年才挣下这份家产，你小子不到一年超越了老子。”
李妈补刀道：“儿子还上过电视，走过天安门，你有这本事？”
“那是你们基础打的好，要是没有那一千万，我什么事也做不成。”
恭维了几句，李双飞说到了正题，“最近我又发现了一个赚大钱的好机会，这次回来是为了筹钱。”
李建军摁灭烟头，凝神听他细说。
“现在美国科技股已经涨到了一个非常离谱的地步，很快就会迎来大跌，我准备做空美股。”
看老爸老妈一脸不解，李双飞想了想道：“我给你们举个例子，假如我爸名下的一座矿井值一百万，有人感觉明年煤价会大涨，花两百万把矿井买走了，又有人花三百万去买，第三个人看前两个人赚钱了，觉得还有的赚，又花四百万去买，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最终，原本一百万的矿井一路涨到了一个亿，但实际上，明年煤价不会上涨，这座矿井只值一百万，现在的美股就是这么个情况，从94年涨到现在，价格已经严重偏离实际价值。
到了这个时候，价格很快就会开始下跌，花一个亿买下矿井的人，突然发现一亿零一百万卖不出去了，没人要，想要卖，只能降价。”
李建军道：“我大概听明白了，但这种情况下花钱去买，不砸手里了吗？”
李双飞解释道：“爸，做空不是买，而是卖，我不买你的矿井，我借你的矿井去卖。
市场上不是一座矿井，而是无数矿井，总有人愿意借，当矿井值一个亿的时候，我拿一个亿押给你，把你的矿井借过来，咱俩约定好，半年后我还你矿井，你还我一亿。
我拿到矿井直接八千万卖出去，半年后矿井跌到一千万，我再买回来还给你，这样不就赚了七千万。”
李建军思考了片刻道：“理是这么个理，但你怎么确定一个亿就是顶点，万一它涨到两亿才开始下跌，你不就亏了。”
李双飞暗赞，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91年岛国就出现过一次，至今还没缓过劲，结合两边各项数据对比，我有九成把握，明年三月份美股会到达顶点。”
李建军站起来走了几圈，“既然你有这么大把握，倒是值得赌一次，这样吧，家里还有四千万，房地产公司那边，第一期房子已经卖的差不多，账上有四千三百万，两千三百万的建房款不能动，剩下六千万你到时候全部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