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江画老师的时候，罗天天心疼得无以复加。
江画老师的身上虽然没有任何伤痕，但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正在风干破碎的泥雕，整个气场弥漫着一种绝望的灰败，了无生机。
罗天天知道，虫族的医疗舱技术是极为先进的，即便是濒临死亡的人，只要能送进医疗舱，半小时后几乎可以完全恢复健康。
所以，此刻江画老师的身体没有受伤，不代表昨夜他没有经受肉体的摧残与折磨。
在那种恶魔一般的药物操控下，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那些粗鲁军雌的命令下做出违背他意愿的屈辱动作，这对于自幼被帝国保护的雄虫来说，是一种精神凌迟。
更可怕的是，这种可怕的凌迟只是刚刚开始，泰路想把江画变成一棵摇钱树，昨天那种场景就会反复重现，没有人能救江画，他的未来永无宁日。
罗天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向江画老师，用最平和的声音说：
“江画老师，您看起来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如果您需要任何帮助，或者只是需要一个听众，我都在这里。”
江画老师抬起头，目光落在罗天天身上，但却并没有聚焦。
“哦，是天天啊。你们的课程已经进入实践阶段，后面都会是实践老师教课。我确实需要休息，过段时间我可能会休假一段时间。”
“江画老师，你…不会想不开吧？”罗天天本能地劝慰他。
“你在担心我寻短见？”江画老师惨然一笑，
“你想多了。就连雌虫都没有舍弃自己生命的权力，帝国哪里会允许雄虫自我了断？”
“啊？帝国还约束雄虫吗？雄虫又没有惩戒环……”
罗天天不懂，生命不是属于自己的吗？
“当然不是惩戒环。帝国对雄虫永远是优先保护的。
比如…把再生能力最强的修复基因核植入求死的雄虫体内，就能让雄虫拥有军雌一样的修复能力。
无论雄虫受了多严重的伤，都不会死。至少在中央星，是死不了的。”
看着罗天天惊惧的眼神，江画又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离开中央星，你是对的，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
江画老师离开了，罗天天浑浑噩噩回到教室。
教室的气氛很活跃，圣子学员们对即将到来的圣道传播实践课的老师充满期待。
据说那是近百年来虫族最有天分的圣道传播者，他从不需要军部和大厂分配信徒，仅凭自己的布道视频，就斩获了亿万信徒。
自由获取的信徒是圣子的私有资产，这些信徒的身体、一生的工作所得都将用来供奉圣子。
有哪个圣子不希望自己的资产增加呢，也因此，圣道传播课成为了大家最为重视的课程。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圣道传播实践课老师，尤里安。”
一位身着异域风情的紫色修身长袍的圣子，如花朵一般飘进教室。他以他那独特的气质和神秘妖媚的面庞，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哇哦，不愧是尤里安老师，身材好好哦。”狄醒目瞪口呆，满眼敬佩。
尤里安的紧身衣领封到脖子，然而下面却又露出锁骨，上衣包裹全身，但偏偏腰腹处的衣料半透，可以看到他完美的腹肌和人鱼线。
“上我的实践课，大家可以把之前学的理论课忘光。”尤里安撩撩自己的头发，烟视媚行，
“你们要了解，我们布道的对象是那些一无所有，又不自量力垂涎于我们美貌的亚雌们。
我们的布道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们更加崇拜虫神，而是要让他们虔诚地把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供奉给我们，以被我们驱使为最大的荣耀，心甘情愿成为我们的资产。”
“你们想要更多资产吗？”尤里安用手做出点钱动作，面带蛊惑。
“想要！”学员们异口同声，激动非常。
“很好，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些小秘诀。请上来一位同学……”尤里安看看罗天天，目光又转移到音黎，最后落在另一位学员身上。
“你，上来。”
罗天天侧头看了一眼，那是开学典礼上的新生代表尤芽，被音黎起了外号叫“我要优雅”的那个圣子。
“大家记住，亚雌是一种自幼就被严格规训的低贱虫。
这一点，他们从出生起就被反复教导，反复训练，他们很清楚，自己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为了主虫和圣子奉献自己。
而选择圣子，是他们整个生命中唯一被允许做出的自由选择。”
罗天天暗暗皱眉，难怪那些亚雌们表现得像是机器人，原来竟然自幼就接受这么令人窒息的洗脑。
尤里安转向尤芽：“这是关乎他们未来生活的唯一一次的选择，每一只亚雌都会特别谨慎。那么，你要如何说服那些亚雌来信仰你呢？”
尤芽想了想：“我……我会告诉他们，成为我的信徒，未来的工作会更安全舒适，生活会更有保障……”
“这是绝大多数圣子的答案，然而，这也是他们的错误选择，因为你给出的是一个你做不到的承诺。”尤里安微笑摇头，
“会被这种承诺吸引的都是些懒惰的亚雌，他们的素质本就不佳，更会在你违背承诺时心生怨怼，消极怠工，变成只能被圣子令驱使的一次性消耗品。”
“那……我该怎么做呢？”尤芽认真请教。
“亚雌是为工作而生的，他们的智商并不比雌虫低，让亚雌从理智上信任你很难，但从激素上控制他们就会很容易。”
尤里安的双手伸上尤芽的头顶，将他披散的顺滑发丝盘成慵懒的发髻，
“你需要让他们迷恋上你，心甘情愿为你赚钱，为你赴死。即使被你无情抛弃也会理解你的苦衷。”
“用激素……”尤芽思考。
“你可以这样……”尤里安继续上手调整尤芽的发型，发髻盘在脑后，又留几缕碎发，让尤芽更显得我见犹怜。
他又在尤芽衬衫的肩膀开口，露出脆弱的脖颈和骨感十足的锁骨，让他练习楚楚可怜的眼神……
一番改动之下，尤芽的气质从“我要优雅”的造作感，变成了“来保护我”的脆弱感。
“大家看一看，”尤里安把尤芽的新造型展示给大家，
“雌虫和亚雌基因里都有保护雄虫的本能，像这样的脆弱感，能大量激发亚雌们的保护欲，让他们渴望来到你身边，为了守护你而奉献自己。”
“可是，老师，我打扮不出这种脆弱感怎么办？”狄醒焦急询问。
“你更适合打扮成冷硬霸道风，你可以尝试塑造一个管理严格规范的高冷形象，但偶尔会爱抚乖顺的小动物。
亚雌会脑补出只要完全服从你，跪下来尽力讨好你，就会被你特别关照的情形。”
尤里安含笑对狄醒招手，“你过来，我再给你一些动作方面的建议。”
课堂上其他圣子也一一请教了尤里安的意见，只有罗天天一句也没有问。
他有点怀疑，尤里安教大家的这些魅惑术，究竟是为了吸引亚雌成为信众，还是为了吸引更多权贵来光顾这些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