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
“敢揍你的救命恩人。”
姜饼饼说笑舒缓紧张的情绪，摸索着走进幽暗的山洞。
在洞口还能凭借月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走了一半眼前乌漆嘛黑。
她无奈燃起指尖火。
火光照耀下，隐约能瞧见靠在山洞尽头的花孔雀。
只不过。
花孔雀变成了血孔雀。
姜饼饼认识这位三师兄以来，他整天都是花枝招展斗志昂扬的模样。
现在玄色长袍被鲜血浸染，衣摆各处沾满山洞里的污泥。
有些狼狈也有些可怜。
“三师兄，你落魄了。”姜饼饼缓步挪到他面前揶揄道。
谢映南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沫，“就你话多。”
“快来扶我一把。”
他抬起手臂，打量跟着姜饼饼进来的黄老，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问出口，能被这个鬼机灵带来的人绝对可靠。
他小师妹心眼比筛子还多。
“黄老。”姜饼饼看了眼谢映南汩汩流血的胸口，“你帮三师兄治下伤口。”
“我们得赶紧走。”谢映南神情略急。
“我的师兄诶！”
“外面一堆骷髅大军，闻着你味乌泱泱往过赶，按照你流血的速度，不是被骷髅大军拖死，就是回去后血尽而亡。”
“那行吧。”谢映南妥协道。
黄老动作快，敷药包扎的手很稳。
姜饼饼也是八品炼丹师，炼丹方面侧重灵力和药性融合，有丹方就能炼出来，她没有实际看诊的经验。
这事只能让黄老来。
黄老帮谢映南治疗的时候。
姜饼饼从储物袋翻啊翻。
翻出一个小瓶子。
谢映南忍着痛，视线跟着自家小师妹，就见她把白色粉末全洒他身上。
“这什么？”
谢映南嫌弃的皱眉，“好臭啊。”
姜饼饼绷着小脸，“大少爷，臭也得忍着点，那个白骨夫人给骷髅大军闻了你的衣服，我这个白色粉末可是好东西，洒到你身上能混淆它们的嗅觉。”
行吧。
谢映南不敢还嘴，被臭到屏住呼吸。
黄老笑着包扎完。
“小饼，你刚刚洒的是什么，老夫从来没闻过这么臭的东西。”
花孔雀抿着唇，闪过一丝委屈。
特别臭！！
“哦，是臭臭吐出来的口水，风干后制成的粉末。”
姜饼饼把储物袋里的符箓都取出来。
谢映南瞪大眼睛，“？？？”
黄老竖起拇指，“怪不得能臭到混淆嗅觉，原来是臭臭泥一族的口水。”
他慈祥怜爱地拍了下谢映南肩膀，“孩子，你辛苦了。”
谢映南颤抖着嘴唇，眼角忍不住挤出一滴泪水。
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小师妹，我叫你来是救我，不是让你来杀我的。”
有这么夸张吗？
她把瓶子放到鼻前闻了闻，“你俩夸张了啊，这不是还......呕......”
“好么.....呕呕......”
黄老谢映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谢映南总算知道为啥小师妹让黄老先给他止血包扎。
因为他太臭了。
没人愿意扶他。
姜饼饼捡起树杈子递给谢映南，“师兄，你把这个当拐杖。”
他苦笑出声。
山洞前。
黄老和姜饼饼争执，到底让谢映南上谁的坐骑。
“男女授受不亲，三师兄是男的，当然上你的坐骑。”
“老夫坐骑跑得慢，你那个大黄狗是神兽，上你的坐骑。”
“我不要，上你的。”
“你的你的！”
忽地。
半空中响起一声冷笑。
“我说，你们真的看不到我吗？”
松月尘立于空中，勾唇露出一抹邪性的笑，“师兄，好久不见。”
没错。
其实姜饼饼和黄老刚出山洞就瞥见松月尘那个狗东西。
两个人佯装争执，是在拖延时间。
知道白骨夫人没有来，姜饼饼心里提起的石头落了下去。
“谁是你师兄？”黄老抱着双臂回头张望，环顾一圈和姜饼饼说，“你看这人是不是神经病，没事干跑这里乱攀亲戚。”
姜饼饼欢快的点头，“就是就是！”
松月尘眉头狠狠跳了两下，恢复镇定的样子，笑着说，“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莫不是灵魂被囚禁多年，把我如何杀掉师尊，将你灵魂剥离忘得一干二净？”
“操！松月尘你个狗东西！老子他妈的今天就宰了你替师父报仇！！”
听到师尊的那一刻，
黄老双目赤红疯了一样往上冲。
姜饼饼连忙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拉住，“冷静冷静，这是激将法！”
“老夫忍不住，太特么生气我艹！！你特么提谁都行就是不能提师父，松月尘你配吗？你四岁跟个乞丐一样在街上讨饭，要不是师父把你捡回来，你早特么被混混打死了。师父供你吃喝，教你炼丹，你弑师！松月尘你特么是人吗？？”
黄老最后一个字落下，全场寂静。
萧瑟的夜风吹过。
一阵腐朽的尸臭飘过去。
姜饼饼和谢映南对视一眼，同时声音响亮地说：“他可真不是人啊！”
松月尘：“......”
谢映南思忖片刻，“畜生来的。”
“头一次觉得你说话好听。”姜饼饼侧过半边身体，伸手指向松月尘，“白瞎那么好看的皮囊，里头坏透了。”
黄老情绪难以平复。
松月尘垂眸，冷漠地看着姜饼饼三人，“骂够了吗？”
姜饼饼：“还没。”
谢映南震惊的看了眼自家小师妹，牛掰两个字挂在嘴边。
松月尘：？
“也不是骂你啦。”她笑眯眯地拍拍黄老后背替他顺气，转头问松月尘：“其实我觉得白骨夫人不错，你看你年老色衰坏事做尽，能投入魔尊圣女麾下做个男宠，是多么完美的归宿！”
骂得好，黄老舒服了。
松月尘温柔俊秀的面颊逐渐裂开。
“诶对了，你这么做魔域的狗腿子是为了什么，你洞府前面的两具傀儡是自己炼制还是魔域有人送你的？”
姜饼饼小嘴嘚啵得。
“哼，你觉得魔域会那么好心？”松月尘忍不住顺势回答。
说完笑容微微一滞。
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被这个小丫头套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