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张书礼疑惑地看向沈肆，脸上满是好奇。
沈肆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似的，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袍。
一圈又一圈。
“他还有一个......朋友。”
“怎么说呢，他最近觉得自己对这个朋友有些过于看重。”沈肆的话不由加快。
“怎么看重？”张书礼将脸凑近了一些。
沈肆烦躁地将他的脸推开，“离我远点！”
张书礼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在沈肆面前会如此不受待见，甚至到了讨人嫌的地步。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但他还是乖乖地向后退了几步，与沈肆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是平时比较看重他的看法，想要他夸自己，嗯......”
随后他又想到什么。
“对了，他本来对他现在这个朋友很防备。”
张书礼感觉听着还可以呀，“所以你想问什么？”
“这正常吗？”
“挺正常呀，说明你可能把他当成挚友了，灵魂中相吸引。”
“那如果再加上，他不喜欢他的那个朋友去接触其他人，平时见不到他也会感觉心烦。”
“想要他一直在自己的面前。”
张书礼的手指支住下巴，摇了摇头，故作高深。
“这......就有些难办了。”
“说！”沈肆的声音中仿佛带着杀气。
“那个人是男是女？”
沈肆有些后悔了，他觉得张书礼也挺不靠谱。
都能扯到这个问题。
“男的。”
“更难办了，若是女子，可能你......那个朋友喜欢人家，但若是男子......”
他的声音刻意拉长。
果然读书人就是喜欢吊胃口。
他的手指咔嚓响了一声。
张书礼也觉得沈肆这个人还真是一点都逗不得。
“那他可能也是喜欢你这个朋友，他是......”
这次他倒是不敢吊人胃口了。
立马接着说。
“断袖。”
沈肆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让人难以琢磨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此刻却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而过，留下了一片阴晴不定的神色。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疑惑和不安，但很快又被一种深深的沉思所掩盖。
嘴角微微抽搐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张书礼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你别怕，这喜欢男人，喜欢女人都是差不多的，反正都是个人呗。”
“有没有别的可能吗？”他有些不认同地皱眉问着。
反倒是张书礼放松了许多，“那还有哪种可能，刚开始不喜欢，后来不抵触了，不想让他看别人。”
“唯有真情二字......”
“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那位朋友，他面对他的那个朋友突然亲近的时候是不是还很激动。”
“不过你也不要大惊小怪了，多正常，谁规定男人就必须和女人在一起。”他翘起了二郎腿。
看着远处的夕阳。
“人这一生也就一世，还要在这里遵循着别人眼中的规则。”
“死后谁又知道呢。”
说完抬头望天。
看着他这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沈肆直接无语。
他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
自己今天下午和他说话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事先说好，我对先生的了解也少。”
“哎哎哎，不用那么多，大家都很喜欢云先生，想要为云先生做些什么，投其所好罢了。”
云先生太过神秘，他也好奇，他这里对于云先生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
云先生没有学院内剩下的十一个先生那么容易调查。
沈肆觉得自己的骨头又想响了。
他压制住怒气，“说。”
“云先生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事情？”
“风雅之事他都喜欢。”沈肆不承认自己有私心说得模糊了些，本来就是这样。
“能不能具体一点。”
没想到张书礼直接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开始写。
“赏花，饮酒这些吧。”沈肆脑海中回忆起平日和先生呆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眼中闪过柔和。
张书礼手下的笔还在快速地动着，没有时间抬头。
他接着问道，“那你和云先生下过棋吗？云先生的棋风如何？”
沈肆不会下棋，但他倒是见过云清晏下棋。
他一般和自己博弈。
那时的先生神圣，睿智，一切尽在手中的感觉。
他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不会下棋。”
张书礼想要下笔的手顿住了，忍不住说了一句，“什么？你不会？”
“你......你......你......”
愣是没有说出个什么。
沈肆这时竟也毫不在意，“没办法，我当时不愿意学，学的不太精通，和没学相差不了多少。”
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难得嘴角勾起。
“那算了，下一个，先生一般喜欢喝什么茶?”
沈肆回忆着自己在先生那里喝的一些茶水。
他竟也叫不出什么名字。
“不知道，都是先生泡的，我尝不出什么。”
但都意外的清冽好喝。
别人都没有。
张书礼再次顿住。
尝不出？
据他所知沈肆的身份也不小。
他尝不出......
要么过于名贵，要么就是乡野粗茶。
他只是落下两笔，便又开始询问。
“云先生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书籍？”
“没有，先生喜欢各种书籍，不分种类，基本什么都看。”
“好。”
这个张书礼不怀疑，他也不信先生是那种只读圣贤书的人。
若是只读圣贤书，便不会在授课时讲山川河流，讲人间大爱，讲鬼怪奇事......
云先生好像什么都懂。
“云先生可有喜欢的小食。”
沈肆这才发现，好像从未见过先生吃那些糕点，小吃，水果。
“没有。”
“云先生可有喜欢的饭菜？”
听到这个沈肆便想起第一天的时候，自己吃先生做的饭，实在没有想到。
反差感这么强。
他忍不住喉间溢出了笑。
他想要说先生喜欢自己做的饭，但那又惹人怀疑。
他也想要这件事情成为自己和先生两人之间独有的秘密。
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
“没有。”
“好，那......”张书礼想要接着问，便看到沈肆站起身来。
“时候不早了，我今日也累了，就到这吧。”
张书礼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还行。
他心满意足地将纸张细致地折好，放进袖子中。
“好，今日多谢沈兄，若有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