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从未后悔
“我已经取得了凌枭的初步信任，但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江晚意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面传来一声冷笑，“我可没那么多耐心，你最好快点，否则……”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江晚意连忙说道。
挂断电话，江晚意的手紧紧握着手机，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她深知，如果不能尽快拿到那人想要的东西，等待她的将是无比可怕的后果。
但是，要接近凌枭哪有那么简单，还有突然出现的苏若。
现在那人催的那么紧，难道真的要用苏若所说的那个办法吗？
思索片刻之后，江晚意捏紧了手掌，暗暗下了决定。
带着苏若走到自己在冥渊的屋子、
雅致的房间里，一个妩媚和一个清冷，两人相对而坐。
妩媚女子，妆容精致，眉眼间尽是风情；
清冷美人则素衣淡妆，气质高雅，举手投足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妩媚女子轻轻摇动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透着狡黠，率先开口道：
“ 你刚才对江晚意说的话，是当真的吗？”
她的声音婉转悦耳，仿佛能勾人心魄。
清冷美人微微颔首，冰山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
“我有说错么？”她的语气平静，“凌枭喜欢的不是清纯善良吗？要是她能让凌枭看清我心狠手辣的真面目，她不就上位有望了吗？”
凌菱发出娇柔的笑声，“你这性子其实还挺合我的胃口，我有些后悔没早些找你了。”
妩媚的眼神不时落在清冷美人身上，似乎对她那独特的气质颇感兴趣；
而清冷美人始终保持着淡漠，专注于手边即将沸腾的茶水。
“茶要好了，下一步该你了。”
相视一笑，两人达成了一致。
妩媚女子露出满意的笑容，而清冷美人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
接过苏若手上刚泡好的白毫银针。
“色泽清透，我记得这茶最是复杂，你这手艺还真是不错。”
轻抿一口，茶香四溢。
“这茶还是几年前我从凌枭那里顺来的，就是不知道他一个整天舞刀弄枪的粗人做什么附庸风雅。”
沉浸在手上动作的苏若，感受到对面之人的打量。
手上的动作不停，端起另一杯茶盏放到唇边。
刚刚泡茶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应该是几年前的茶了。
但是却是难得的精品，在h国都少见的东西，也难得凌菱还特意在这儿准备一份。
“你说要是让凌枭发现你在这儿，他会怎么样？”声音带着明显的蛊惑，可苏若还是面不改色。
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边，凑近了看着苏若几乎看不出一点儿瑕疵的肌肤。
凌菱刚想上手摸一摸，结果将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苏若的脸，就对上了苏若似笑非笑的眼神。
凌菱刚想上手摸一摸，结果将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苏若的脸，就对上了苏若似笑非笑的眼神。
凌菱自认也是身经百战的，但是看着苏若一双星眸。
清澈如水，看着你的时候似乎有点点凉意迸裂开来，就在这平平静静的注视中，凌菱感到后背的阵阵寒意。
对面之人，率先移开了视线。
差点被摄了心神的凌菱有些后怕，刚刚就这样一个眼神的交汇，让她感觉到了多年都没感受到的冷意。
凌菱悻悻地收回手，果然疯子不好惹。
“不过说真的，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帮你进来么？”凌菱重新端起茶杯，浅酌一口。
苏若抬眸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凌菱放下茶杯，身子向前倾，凑到苏若耳边轻声说道：
“因为我要用你掣肘凌枭。”
说完，凌菱坐直身体，观察着苏若的反应。
只见苏若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凌菱的话。
片刻间，又莞尔一笑。
“猜到了”。
她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清冷，一动不动的看着别人，清澈的眸子比春日初雪化晴后的溪水还要透亮，只是其中无悲亦无喜。
不紧不慢地给凌菱空了的茶盏中再续上茶水，
“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不是因为想要凌枭幸福，而是他只想要我，但你无可奈何。”
“所以退而求其次，从我这里入手。”
“凌菱你想要凌枭成为冥渊的主人，刚好我也乐见其成，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殊途同归。”
凌菱被苏若突如其来的坦白震惊，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是，只要他能顺利接手冥渊，继承爷爷的遗志，其他的我可以让步。”
苏若听出凌菱话里的忍耐，唇边的笑意未减。
“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真有那么一天，也应该是我先离开。”
“听过一句话吗？‘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正路过人间。’”
“从地狱来的人向往天堂，可惜他们不知道，人间才是最苦得的炼狱。”
看着眼前平和的人，慢慢收捡起刚用过的茶具。
动作行云流水。
手腕纤细，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
凌菱突然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
很多年前，凌枭回来训练时，有张一直放在床前的照片。
夕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少女的脸庞和发顶上，简单的白色衬衫反射出耀眼的光，梧桐树下斑驳的光影。
阳光照耀的不是那树下的少女，还有少年青涩的心。
至此再无法看进旁的人。
此时的苏若，褪去了当年的青涩，多了几分岁月打磨下的平和从容。
只是这平和下隐藏着的令人心悸的冷漠与决绝。
“后悔吗？以你的能力和在凌枭心里的地位，当初是可以留下凌枭的。”
凌菱突然提出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当年凌枭不止一次想要推掉冥渊的事情，却被爷爷桎梏，再加上凌淮清的步步紧逼，万般无奈只能接受。
即使这样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苏若保护的很好。
不让她卷入冥渊的纠纷和矛盾。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除了凌老爷子和凌菱，没人知道苏若的存在。
在F国的时间里，苏若和凌枭一起遭遇过数次危险，都是凌淮清的人做的，为了保护苏若。
凌枭回到冥渊主动提出要去炼狱，九九八十一难，他自己一个人挺了过来。
成了冥渊暗堂最厉害的利器，也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剑刃。
听到凌菱的质问，苏若的手指微微一顿，表面平和的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
只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冲冲躯壳，慢慢侵入这方空间。
嗓音很轻，像是藏地雪山之巅融化的积雪，干净却又透着彻骨的凉意。
“从未。”
决绝的两个字，从苏若的红唇中溢出。
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冷静。
抬头望向窗外，眼神有些迷离。
苏若的思绪飘回了过去，回忆着与凌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的眼神中闪过挣扎，但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那时我和他之间，不会有结局。”
苏若轻轻地说，
“他有他的责任和使命，而我，也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凌菱看着苏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她好像有些明白，凌枭这个从小就固执的要命的人，为什么非苏若不可。
王遇见王，气场合适便是惺惺相惜。
大抵上，一开始是情不知所起，后来变成了一生只够爱一人的欢喜。
深深呼出压在胸口的郁气，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弧度。
“幸好我没有选择与你为敌。”
凌菱微笑着说，
“你太冷静，冷静到让人无法窥探你的内心。”
“说好的，让凌枭成为冥渊的主人，这是我的条件也是你的赌注。”
此时屋外，驻足已久的高大身影慢慢远离。
没人注意到，男人紧紧握住的拳头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