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一会儿时间长了，周总该着急了。”陈嘉打趣她，“他现在离不开你，你懂事一点。”
“为什么都要我懂事。”倪穗岁依旧靠着她的肩膀，“懂事好累啊。”
“周总让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陈嘉很郑重，“岁岁，我跟在他身边工作已经很多年了，他和杨婉仪在一起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上心过。旁观者清，他宠你，我们都看得出来。”
“哦。”
“周总的身份地位你心里有数，这样的男人能真心对你，说真的，我很羡慕。”陈嘉感慨，“所以有时候看你浪费机会，我真是着急。”
“什么机会？”倪穗岁坐直，“是我请假太多了吗？”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陈嘉无奈，“是要孩子的事儿啊。他之前问我，女人不愿意生孩子是因为什么，我列举了一大堆理由，发现对于他来说都不适用。”
“……他还问你这些？”
“你能明白，他为什么想要么？”陈嘉垂下睫毛，“岁岁，我说话直接，你别怪我。杨婉仪有娘家的背景，甚至周总大嫂二嫂，个个都是家世不俗，但你没靠山。他是为了让你有底气，所以才急。”
“可我不需要这个靠山。”这个靠山对她来说，甚至是个累赘。
没有孩子，办完了事儿她一走了之也就罢了。
真的有了孩子，她和周亦行的联系就变深了，她的自由就会被最大程度的缩减。孩子会成为他们之间的牵绊，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那你想和他长久吗？”陈嘉是真急，按说这些话根本轮不到她一个做秘书的说。要不是她亲哥跟周总关系好，她也懒得张这个嘴。
倪穗岁这会儿在她眼里就是猪队友，带不动。
“我说实话，我没想过这么多。”倪穗岁说完又觉得不妥。这些话或许会原封不动传入周亦行的耳朵里，她犹豫，“我不是不喜欢三哥，你知道我有多嫉妒杨婉仪，只是我总觉得，我们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就像做梦一样，特别不真实。我总感觉，有朝一日这个梦会醒，到时候三哥还是三哥，我可能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陈嘉皱眉，还想说什么，陈立过来喊人。
“嫂子，三哥喊您回去呢。说您这么半天不露面，不太好。”
“行我知道了。”倪穗岁起身，顺便从陈立要了支烟抽了一口。
借个味儿，让周亦行知道她不高兴。
房间里的人都喝了不少，包括周亦行在内。
“周太太这是不愿意陪我们。”杨婉仪阴阳怪气，“自己出去躲清净去了。”
“岁岁怕人多。”周亦行伸手拉过她，他身边没空间了，男人索性让她在自己腿上坐。大概也是因为喝多了，不把这些人当外人，哄她的语气像哄小孩一般。“这么久，去哪儿了？”
“跟陈嘉说话。”倪穗岁低着头，“三哥，我有点累了。”
这句话她贴着周亦行耳边说，男人笑着看她，深情款款，城建的领导喝得舌头都大了，笑嘻嘻地说他们感情好。
“咱们散了吧，可别耽误三公子办正事儿，人家打算要孩子呢。”
“那就多谢体恤了。”周亦行不见外，笑着接话。倪穗岁害羞，低头不吭声。
陈立送人，周亦行就在房间里哄女人。倪穗岁心想，这些人里虽然有城建的领导，可周亦行和他们之间，谁的地位更高还真就不好说。
门关好，男人要笑不笑地看她。
“怕了？”
“什么？”倪穗岁没懂。
“孩子。”周亦行说，“我想要。”
“……三哥你喝多了，我们回家吧。”倪穗岁确实是怕，周亦行扣着人不让走，倪穗岁扭着腰想起来，他死活不让。
“三哥！”倪穗岁眼圈红，“你让我起来。”
“给我生孩子，就这么不情愿？”周亦行声音里有几分不爽，倪穗岁侧过脸看他，看到的是一抹失望。
掩盖在昏暗凌乱的灯光下，她突然间有几分心疼。
不坦诚，伤害的到底是谁呢？
她对周亦行有感情吗？必然有。这样的男人太容易让人心动。
周亦行对她有感情吗？或许也有，至少他也维护过自己不是吗？
“我没有不情愿，三哥。”倪穗岁舔了舔唇，低头吻他，“你喝多了，我们先回家，等你清醒了再说。”
“我没醉。”周亦行拉着她的手，十指交握，缠的倪穗岁挣脱不开，心里又软又乱，像是掉入了五颜六色的海绵铺成的床上，想起来，又贪恋柔软。想直接睡下，又怕自己一个翻身掉下去摔疼。
周亦行的目光那么深邃粘人，倘若她没有家仇，倪穗岁真打算用尽各种办法也要缠他一辈子，那样必定稳赚不赔。
“大哥二哥生孩子都早，我别的事儿不落后，唯独这件事儿上落了下风。”
“男人好幼稚，什么都要争。”倪穗岁嘀咕，“那是你亲哥，又不是外人。周准不成气候，周怡倒也不错，是你亲侄子侄女，你当儿女看待也不是不行。”
“什么都敢说。”周亦行笑，温柔的让倪穗岁有几分恍惚。
“三哥，我们回去吧。”倪穗岁求他，“这屋里太呛了。”
“你不是也抽烟了？”刚刚的一个吻，他尝出来了。“又耍性子。”
“跟你说过，我一见她就不高兴的。”倪穗岁动了动屁股，干脆靠在他怀中。周亦行很享受女人这么依偎着他，有一点小女人的样子，惹人疼。
“衣服是我选的不对。”周亦行揉了揉他手下的布料，“不穿了。”
“三哥！”
有时候倪穗岁就服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那么斯文，一旦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他斯文的外衣即刻就能消失不见，露出赤裸裸的狂野。女人都迷恋这一份狂野，体验过的更甚。
只是这地方监控一堆，倪穗岁并不想现场直播。
“去楼上。”她从男人身上起来，“或者回家。”
“监控关了。”周亦行知道她怕什么，“岁岁过来，三哥抱。”
倪穗岁不过去，瞪他一眼，拿起手机拉开门跑了。
周亦行眼角的笑意渐渐淡下去，没多会儿陈立进门，贴在他耳边说话。
“谢公子传话，说找到黎万强了，人在琼省，他……”
“说。”
“黎万强和小夫人还有联系，您看……”
周亦行点烟，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