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进步如此神速，可以说是在眨眼之间就打通了任督二脉。
不，这不可能！韩笑芳瞳孔微收。
刚刚那一枪十环姑且可以算作歪打正着。
可是这一枪是10环又怎么解释？
韩笑芳目光不善地盯着言知予的后脑勺。夕阳余晖映射下，其柔顺的头发上泛着金色光泽。
“除非，姓言的她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就为了引自己上钩，然后在用自己来衬托她的优秀。”
一定是这样，还真是好算计。
韩笑芳手指捏紧，贝齿上下咬合得格外紧致。
倒是她小瞧了这姓言的，在火车上她就能哄得那匪徒扔下人质，能是什么心性纯良之人。
用她当作踏脚石，就不知道她怕不怕摔跟头！
韩笑芳目光灼灼盯着匍匐的人影，夕阳光照在上方，光影之下的她，身躯与草地几乎融为一色。
旗帜一挥，子弹破壳而出。言知予甩了甩头，暮色下的细小蚊蝇不断在他眼畔盘旋，有的在她耳旁嗡嗡作响。
在她扣动扳机的时候，更是一窝蜂地围在她眼前，直接影响她的发挥。
这一枪，只有6环。
在言知予的意料之中，韩笑芳意料之外。
后者手指松了又紧，终于有心思轻抿极其干涸的唇瓣。
到底还是她高估了言知予，真以为她一瞬之间能变成神枪手。
也是，谁能样样完美呢？
4发31环，最后一发子弹，也成了最有悬念的一发。
挥动的旗帜在韩笑芳眼中放得极其缓慢，她屏气凝神，手指不自觉勾起，呈扣动扳指的模样。
“咻”地一声，结局已定。
“10环，正中靶心”
韩笑芳甩了甩手，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言知予舌头从左向下颚方向转动，带着些不拘一格。
听循口令起身，马大妮压低了的声音带着志得意满。
“好家伙！我就说你怎么那么淡定呢？深藏不露啊，平局，也算是为咱班保存了颜面。你说，你刚刚是不是隐藏实力了？”
言知予目不斜视，“没有！”
她向来喜欢全力以赴。
既是定局，便从容待之，是她的人生信条。
轮到3班射击，言知予认真观摩着，她正视每一个人的努力付出。
三班射击成绩总体发挥还算正常，只要多锻炼，每个人总能有进步的。
下了靶场，由各班班长带回食堂。因着中午的事情，嫌弃那人没再抱怨，反而先往自己碗里夹了许多菜。
晚上，又是众人恐惧的考核时间。
马大妮唉声叹气，“知予，你害怕吗？”
言知予摇了摇头。她准备充分，何来的惧怕。
人的悲喜并不互通，马大妮目光幽怨，指甲无意识地剐蹭着拇指，“我要是有你这记性就好了！”
人比人，真的气死人，言知予什么都不在乎，付出也不像她们多，却样样出挑。
好在，一场考核有惊无险度过。
洗浴时间，粘人精赵辉又巴巴地贴了上来。手指搭在言知予肩头，仿佛两人是认识许久的老友。
“我有个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
言知予淡定地喝了口水，漱出口腔中残存的牙膏。
“不要！”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赵辉努了努嘴，毫不气馁，巴巴地跟在言知予身后，喋喋不休。
“你不要一天天的活的那么清心寡欲嘛，又不是和尚不是？适当地释放自己的喜怒哀乐，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如此美好！”
言知予自顾自拧开水龙头，“我现在这样，难道世界就一片昏暗了？”
赵辉无语，这个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呐！“我再问一次，要不要听？嗯？”
“不要。”
赵辉抓住言知予拧毛巾的手，一脸严肃。
“小言哪！人呢！不要固步自封嘛，外界的消息，有时候也是强有力的刺激是不是？”
言知予定定看着她，在赵辉的期待下，薄唇轻启，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
“那你呢？你对象给你来信刺激了吗？”
赵辉天天在她耳朵边上唠叨，因为没能一起下乡，她对象再也没和她联系。
赵辉委屈巴巴地看着言知予，灵动的眼睛里控诉着言知予，“你不是人。”
见她泪光闪烁，言知予心虚地别开了眼。她这话，似乎有点重了，但谁叫赵辉太粘人了呢！
人家都说不打不相识，这放在赵辉身上再合适不过，自从打了那一架，她把言知予奉为知己，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她身边。
凝着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心虚，赵辉仿佛找到了新大陆，往后，她知道如何对付言知予了。
“哼！你不想听我也要说，我还要在你耳边大声说。”
她凑近言知予耳畔，湿热的呼吸灼伤了言知予的耳朵。
言知予刚要躲，整张脸就被赵辉的双手固定住了。
“早上咱们看到的那队人马，你知道去哪了吗？”
说到这事，言知予则来了兴趣。双眼无辜地瞪着赵辉，茫然地摇头。
这动作很大程度上取悦了赵辉。
“我听说，Y国在咱们边境上埋地雷，被巡防部队察觉，两方起了冲突，早上出去的那群人就是紧急支援去了。”
言知予想起了早上肃穆出行的队伍。
以往只听说Y国行事猖狂，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身感受到冲突。
“我听说，咱部队的人，在矛盾中挂了彩，被送往了军区医院。
这Y国，越来做不像话了，之前破坏我国耕地，妨碍阻止村民生产活动，这下更过分了，偷跨边境线，在我军巡防地带偷卖地雷。这要是没被发现，我们的同志踩上去，那是要人命的啊！”
赵辉一改往日的没心没肺，眉目间竟是担忧与嫉恨。
“你不是只在乎你对象吗？身在曹营心在汉，成天投机耍滑，在这高谈阔论什么担忧？”
言知予嘴被赵辉的大手捏得皱在一起，说话音色都改变了。
赵辉叹气，“我是在乎我对象，但谁还没有个保家卫国的愿望了？我告诉你，小言同志，那是我平时吊儿郎当，要是我认真起来，业务能力不会比你的差。单说这五公里吧，你体力有，但是速度太慢了。”
言知予双手齐上，解开了她的束缚。“少在这吹！抓不住目标的人，没资格说这话。”
赵辉望着言知予，刚要回怼，忽然灵光一闪，笑意清浅地凑近言知予，“怎么？激我呢？”
言知予轻哼，“激你，就你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别白瞎了我的精力。”
赵辉这人吧！实力是有，只是心思不在上面。
赵辉闷笑，这小言同志，心里可算把她赵辉装心里了，这窃喜，怎么回事呢？
诶呦，肩胛骨有些痛。
她忽地上手，拽住言知予的衬衫。
“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