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凯越一听他这语气就不说话了，锯了嘴的葫芦一样趴在地上，不管孔东方逼问就铁了心装死。
孔东方不敢做得太过分，只好拿眼睛去问周晏，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盒，捏着点燃的烟走到余凯越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长长的烟灰悬在余凯越的脸颊上方，脸上的皮肉很嫩，这个高度落下来，万一落到眼睛里......
“你干什么！”
周晏垂眸看他，表情冷淡得让人心底发凉，“你们来之前就没打听打听我是谁吗？”
早年做实业的能有几个真的干净？
拜周责所赐，他对这些东西竟然算得上耳濡目染。
烟灰已经有一个指节那么长，哪怕周晏不动，也随时可能掉下来。
未必真的有多痛，但火星悬在眼睛上方的威胁大过被秋后算账。
“我说，我说，是超哥！是超哥说让我们把东西卖到你那里去的！”
话音刚落，周晏将手指移开的瞬间，长长的烟灰就落在余凯越眼前一厘米的位置，他亲眼看着微红的火光消失在厚重的地毯中间，后怕得浑身紧绷。
“哪个超哥？”周晏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弹了弹香烟，火光更亮了。
余凯越脑子有些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城东做家电的超哥！他说你不常来店里，就算卖给你你也不会知道。”
这年头谁都需要一份看得过去的工作冲面子，表面上月入三千还没有社保，背地里一袋子一袋子往家拿钱。
这叫什么？哦，不固定的副业收入。
周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从桌上挑了个大小合适的橘子塞在他嘴里，“小心点，别咬到舌头。”
出门时擦得油光锃亮的皮鞋挑挑拣拣地踩在他的小拇指上，在余凯越惊恐的目光中照着关节的位置用了点力气。
余凯越的眼睛瞬间瞪大，惨叫声被堵在喉咙里，额头冒出一大片汗珠。
“回去告诉他，手别伸得这么长，否则下次就不止是警告而已。”说完就让孔东方带他去医院打支架。
余凯越疼得脸都白了，愤怒又惊恐地看着这张漂亮得像个女人一样的脸，连连后退，要不是被孔东方抓住，他一定夺门就跑。
周晏慢条斯理地剥了个橘子，确实挺甜的。
“别担心，现在去医院肯定接得上，只是这几个月你都要翘着兰花指过日子了。”
看过医生，孔东方甚至非常体贴地亲自开车把人送了回去，只差没有给他开门。
一群人表情怪异地看着余凯越，推搡着把他带到超哥面前。“超哥，他回来了。”
超哥上下打量了两眼，对他的遭遇并不意外，周晏那人就这样，打了你还给你找医生，简直跟活阎王一样。
“行了，回去歇着吧。”
余凯越支支吾吾地说“他有话要带给超哥。”
“什么话？”
余凯越被一群面目凶狠的混混围在中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道“他说要是再让他看见，就不止一根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