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没舍得拿走，就那么一直放着。
她挑了还没泛黄的几朵，小心翼翼地放在空间里。
既然空间里的时间会慢一点，那就把它们放在那里保管着吧。
他们每次吃饭都在小院里的桌子上。
虽然白天暖和了一些，但是夜里还是会有些冷，容知就会在院子中间点一簇篝火。
林明月已经早早带着林年睡下，林楚和容知还有林秋在院子里聊天。
“上次那个瓜，其实也是我从那里拿过来的。”
林楚指着地里已经嫁接好的西瓜苗。
林秋早已经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并不惊讶：“小年那个加水就能变成牛乳的粉末也是吧？”
容知还是特别好奇：“你们那里，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吗？”
她轻抿一口啤酒：“当然！还有很多果蔬都是这里没有的。还有牛肉干、小鱼干、用开水泡就能吃的面条、冷冻的饺子包子饼。”
“你们想吃什么，我就能拿出来什么。”林楚笑眯眯地又从袖口拿出一包薯片。
薯片奇怪的包装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像油布，却又比油布更薄，里面还能包起空气。
“快尝尝，这是土豆片。”她拆开包装递给他们。
容知拿起一片放在嘴里，酥脆咸香的口感完全不像土豆。
林秋也尝了尝：“这个真的是土豆吗？”
“当然，不过是切了薄片油炸后的。”她指向啤酒：“这个酒是由小麦发酵的。”
容知尝了一口：嗯，怪怪的……
“还记得之前我捅穿王成虎手臂的那把刀吗？”
林楚提起这件事，容知依旧有些心有余悸。
“记得。”
她从袖口摸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水果刀：“如果我没有这种神奇的能力，也不会那么快脱险。”
“好了，都过去了。”容知望向她，眼神坚定：“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她让水果刀消失在手上，安慰他：“我知道。”
林秋开口：“怪不得你懂得那么多。”
林楚笑道：“是啊，在你们眼里那些很厉害的东西，还有我知道的这些，都是我们那里人尽皆知的。”
“所以有些时候你们夸我厉害聪明，我都会有些心虚。”
林秋和容知几乎同时全部否认了。
“学医很难很辛苦，你坚持下来了。你的空间里有那么多东西，你也没想着不劳而获，而是自己努力，为什么要心虚呢？”
容知很认真，林秋也附和：“你也很勇敢，不管是张奶奶，还是谷雨还是王成虎那些事。”
“这都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不要否定自己。”
听完这些话，林楚又抿了一口酒：“好。”
林秋起身：“我去洗洗就睡了，你们也早些歇息。”
“容知。”见林秋走了，林楚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
“嗯？”
“是我的错吗？如果我没有叫洛姐姐来做工，没有给他吃我那里的药，是不是牛牛就能多活几年？”
她这几天一直在思考，如果自己不过多干涉，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
“不要这么想，牛牛如果知道你这样自责，也会难过的。”容知已经料到了林楚会这么想，他指了指桌子上的花瓶：“他能听到的哦。”
林楚伸出手拿起花瓶，轻抚上面的花瓣：“你相信蝴蝶挥动翅膀，会引起千里之外的海啸吗？”
容知摇头。
“我不属于这里，我的东西也是。我的出现可能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包括你们，包括牛牛。”
“可是你想没想过，如果没有你，可能牛牛和你相遇的那天就本该不在了。”
先天心症，只要犯病几乎是必死无疑。
她放下花瓶，感觉心里一直闷闷的堵着：“或许吧。”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林楚怕洛梅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跟她讲了寻梦环游记的故事。
“只要有人记得他，他就会一直存在。
千万生中，他会不断回来，做你的朋友，做你的食物，做你路边的小草，做扑在你脸上的风，你们会不断地重逢。”
洛梅听完，眼眸中逐渐有了光亮。
她是相信的，因为牛牛下葬那天，有一只小鸟一直停留在她的肩膀上。
那个颜色的鸟她从未见过，绿绿黄黄，头上立着两根好看的冠羽。
它在洛梅的肩膀上站着，又去林楚身边绕了一圈。
她伸出手，小鸟就停在她的手指上认真地盯着她看。
“你好漂亮。”
洛梅轻抚它的羽毛。
小鸟转了个身，回头又看了她一眼便飞走了。
她问林楚：“这是牛牛回来看我了吗？”
林楚一直看着它飞走的方向：“是啊，他担心你会难过，放心不下。”
……
洛梅回过神来，笑着抱了抱林楚：“谢谢你，楚楚。”
生活回到正轨。
林秋不知道最近在练什么，每天都会搞得浑身脏兮兮的。
“宋回舟到底在让你们三个练什么啊！”林楚和容知搓衣服搓的火星子都快冒出来了。
“要不我自己洗吧？”林秋哭笑不得。
“不行，你每天这么累，再搓衣服，长不高了怎么办？”每次林秋想干什么活，林楚都会用这句话给他顶回去。
容知手上动作更加卖力：“我不用再长高了，你休息我来吧。”
林楚瞄了一眼自己日渐明显的肱二头肌，欲哭无泪。
林明月故作惊讶地比划：“小姑姑，我感觉你才是要累的长不高了。”
“你今日的字帖写好了吗？”林楚眼睛眯起，微微一笑。
林明月：“……告辞。”
容知没忍住笑出声音：“秋儿的个头都快赶上你了。”
林楚用手从水盆中舀起一捧水，朝容知泼过去：“你怎么也跟明月一起闹！”
林年被溅了一身水：“小年也想玩！”
容知递给他一个小水瓢：“快，你小姑姑要打人了！”
院内的欢声笑语终于驱散蒙蔽了林楚好几日的乌云。
她重新振作，准备再开一家新的摊子。
从前学校门口会卖一种掺了面粉的肉排，又便宜又还能解馋，煎好刷上酱后香香脆脆。
铺子找谁经营，又成了林楚的另一个难题。
还没等她开口与容知商量，突然下腹部一痛，一股熟悉的暖流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