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胸膛。
“对不起，我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
苏二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他环住了她，恰好能让她不再看见鬼。
冰凉剔透的指腹不停地往她脖子上摩-擦，似乎想要替她擦掉那些他方才发疯的痕迹，尽管那里洁白如玉，哪里有一星半点印痕。
舒颜皱了下眉，他是真有病，心理病，且病得不轻。但这不是他可以轻薄人的理由，要不是看他长得好，方才那些举动足以让她打断他的腿。
哦，他是不是本来就有腿疾来着？
哎，颜值误人。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会咬人吗？”
“会。”他半真半假地回。
耳边，那些恶鬼的喊叫声从未停止。
“苏二！问她！她肯定能看见我们！”
“苏二！告诉她！我们需要活人站在我们这一边！”
“苏二！你在浪费时间！”
“苏二！”
“苏二！”
“苏二！”
“别擦了，疼。”舒颜眉头一紧，避开他的手，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了粉红色。
苏二眸光凝了凝，手放到舒颜的肩膀上，将她转了个面，让她面朝着屋外，道：“舒颜，从明天起，你能每天都来这里吗？一个月，你要付的报酬。”
“我要修炼。”一天就够呛了。
“你可以去灵药谷修炼，那里是整个灵霄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那我可以带别人过来吗？”把萧远拐过来修炼应该不错。
“不可以带别的男人过来。”他轻轻咬了下牙，阴恻恻地威胁，“我会杀了他。”
舒颜：“……”你个一点魂力都没有的小菜鸡吹什么牛！
直到舒颜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转过身，穿过数十名鬼魂，跌跌跄跄地走到床边，鬼魂还在吵闹着。
“苏二，她是除了你之外第二个能看见我们的人！她对我们很重要！”
“闭嘴。”
苏二弯腰从床底抽出一个铁制小桶，坐在床边，将腿搭在桶上，掀起裤腿。
他面不改色地对着那已经干涸的伤口挤压，将一滴滴鲜血贡献进小桶，“她待我好，我不会把她牵进来，你们住口。只要她不说，便是看不见。”
苏二放下裤腿，将桶移给它们。
恶鬼们早已馋獠生涎，宛如饿虎扑食一般扑了上去。
程飞站在一边捂住嘴咽着口水，但又觉得一阵犯恶心。
“你不吃？”苏二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坐到一边的轮椅上。
“我们正派弟子怎能这般！”他本就突出的眼珠子更加突出，喊了一句就夺门而出。
苏二纤长的手搭在扶手上，苦笑了一声：“是啊……你们正派弟子……”
而他，只是个以身饲鬼的怪物。
他摇着轮椅出了茅草屋，又缓缓起身，蹲在地上，将一株又一株珍贵的植物连根拔起，一块地弄干净了，便艰难地移到另一边继续。
眉眼间罕见的认真，没肯放过一根毒草。
“因为舒颜师妹明天要过来？”门外，程飞看着他拖着不便的双腿也要清理掉门前这些价值不菲的毒物，忍不住询问。
苏二轻嗯，唇角扬起：“她因为我腿伤，魂力不足也要送我回来，她待我好，我自然也要待她好，总该给她腾个落脚的地方。”
“堂主，舒颜师妹是个好人，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该招惹她。”
“程飞，不是我招惹她的，真的，药堂试炼的时候，我便知她好，所以故意打了零分，想让她入不成这吃人的灵霄……”
虚弱的脸上目光灼灼，“我丢弃了自己的脸面，让她不入药堂……我已经推开她了，是她自己过来的，程飞，我总觉得。”
他捂了捂自己的心，低喃，“冥冥之中，她就该找到我……”
累了整整一天，舒颜回到自己的屋子倒头就睡，半夜醒来修炼，到早晨的时候神清气爽，拉开窗帘动了动胳膊，然后忽然意识到，她昨天忘了给苏二治受伤的腿了！
算了，身为药堂堂主，那点疗伤丹应该不缺吧。
窗户对面，简阳开心地冲她招手，舒颜轻轻撇嘴，唰地拉上窗帘。
却在下楼后被简阳当面逮住，两人一起买了早餐带给还躺在药堂的萧远、照顾他的南萱还有等待他主人醒来的青风飓狼，再去隔壁修行堂交任务。
“程飞师兄没去泃徉镇？”修行堂的人困惑地皱眉头，往他们的名牌里刷入修行点，又给卡里转了魂币，“那这事实在太奇怪了，程飞师兄不是接了任务不去的人啊。”
舒颜没答话，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名牌和卡。她总不能告诉他程飞现在能飘吧？
历史课下课，两人又被历史老师孙振逮住。
孙振看上去年过半百，精神倒是抖擞，先是问：“萧远现在怎么样了？”
简阳答：“毒素退了，等他醒来就行，就是害他的人还没抓到。”
“嗯，像这种暗害同门的畜生，就该抓起来废除魂力挂在门派外头示众。”
孙振又扫向两人，沉声叮嘱，“萧远和南萱的功课不能荒废，你们两个要负责给他们记好笔记，前几天你们没上课，也要记得去找他们借笔记好好学习。”
“没问题！我记得可详细了。”简阳笑得灿烂。
舒颜瞅了他一眼，她记得今天上课无意间瞥到简阳的笔记本……您把那几条线条鬼画符称作详细？
“但是。”
话一出口，孙振的两个学生同时身体一抖。
他满意地点头，“你们不经过我同意便擅离门派做任务，翘了我四天的历史课，这个星期写一篇一万字的为什么要不经过孙振老师同意随意翘课去做危险任务的解释文。”
“孙老师，我记得我给您传了魂笺给我们请假了？”已经被罚写过很多篇解释文的简阳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
孙振眼睛一横：“那我回复了吗？你们没收到我的回复便去，视为大不敬！一万字不写？那——”
“写！老师，写。”舒颜微笑着掐了一下简阳，再不答应就要变成十万字了！
简阳同学痛苦地点了点头。
还是品德课老师温柔美丽善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