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凑近时只看到了程言通红的眼眶和眼角没干的泪痕。
“为什么哭。”
程言接过阿奇递来的帕子，拽了拽他的袖口。
“你替我观察一下，门口的那人有没有看我。”
阿奇不明，却照着程言说的悄悄瞥一眼。
“没，但他看起来很生气。”
心里的猜测减弱几分，程言攥着手帕有点失落。
如果真的是赞赞的话，自己哭成这样他是不会不闻不问的，哪怕上前骂一句。
又或许，是因为现在赞赞不关心自己了。
程言心痛得厉害，闭着眼捂着胸口，眉头深蹙，很痛苦的模样。
阿奇更担心了，拍着他的背安抚。
“能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是跟你的心上人有关吗？”
程言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清阿奇脸上真切的担忧，摇了摇头。
“没事，我就是现在有点伤心，过一会儿就好。”
他需要时间缓一缓。
阿奇却有些不赞同，“你只能有一个心上人吗？”
程言呆愣看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的烦恼就是他不只一个心上人。
阿奇表情严肃，“你不能先另外找一个消遣吗？不喜欢了再换下一个。”
程言沉默，抬手摸了摸阿奇额头。
“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这么纯真的人面不改色说了什么话，这比渣男语录还要渣了。
“你现在不是难过吗？你的心上人不在你身边，或者他现在不喜欢你了，你不再找一个，就在他身上吊死啊？”
总算被丹羽迎进来的埃舍尔刚踏进来就听到了这句诚恳安慰程言的话。
脚下的地面被踏出一道缝隙，埃舍尔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瞪着阿奇。
程言没察觉到埃舍尔的到来，摇头想反驳阿奇的话。
“可是这样，他知道了会很生气，就不会理我了。”
“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埃舍尔：我已经知道了！
再也听不下去，埃舍尔冷笑开口，“贵厂的员工感情经历还真是丰富。”
阿奇抬头觑他一眼，未曾理会，拉着程言起身。
“走，我们现在就去街上找，你长得好看，很好找的。”
埃舍尔的笑已经阴沉起来，看着阿奇的视线像藏了刀子。
丹羽开口，“阿奇，你不能带着程言兄去做这种事。”
程言也拉住阿奇，“喜欢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容易，你不用担心我，我好多了。”
阿奇抿唇坐回去，眼底带着失落，好像没能成功给程言找到新的心上人有些失望一样。
埃舍尔脸上挂着毫不真诚的笑，心里已经把面前不知死活的小子给大卸八块。
与其让程言跟这种人待在一起，他宁愿程言回璃月。
丹羽看着程言和阿奇神游的样子，摆手势想让他们先离开。
却被埃舍尔开口打断。
“丹羽先生，昨日我所说的矿石你不是已经拿到了吗？不如现在就试试用新法锻造，我看这位小兄弟就是个锻刀的好手。”
视线直直落在阿奇身上，埃舍尔表情冷下来。
倘若真如皮耶罗所言，冶炼过程中加入那矿石会影响人的心神，接触越久越容易意识混乱，那便多让这人感受一番，这样便能少说些话。
阿奇对上埃舍尔视线，蹙了蹙眉，第一眼见到这人心里就有不好的感觉。
可事关新的冶炼方法，阿奇起身朝桂木招呼。
“那矿石就在库房里，我去拿来。”
丹羽点点头，还未回应就见程言跟阿奇一起站起。
“我跟你一块，那矿石颜色挺漂亮的，我也试试。”
埃舍尔一噎，抬头就看的程言那对这新法颇感兴趣的模样。
……不知道好看的东西更危险吗。
“罢了，丹羽先生还请跟我来。”
埃舍尔起身，路过程言时正好看清那分微红的眼尾。
心头有些压抑，埃舍尔挪开视线。
“最近的矿石聚集地，就在踏鞴锻刀场不远处，比起搬运矿石再加工，在矿石产地直接加工会更方便快捷，还请丹羽先生多带些人手，把那处地方直接围起来。”
丹羽语气带着分不可置信，“埃舍尔先生，您这般替踏鞴锻刀场考虑，不知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
埃舍尔视线虚虚落在程言身上，“你拟个合约，锻刀收益我们四六分成，还有……在踏鞴锻刀场给我准备一个房间，你们熟练操作前，我要一直在这里看着。”
“没问题，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丹羽激动地握住埃舍尔的手。
可埃舍尔的视线，却一直在程言身上。
阿奇察觉到，不经意往前一步挡住程言，余光扫过埃舍尔的模样，心内摇头。
太老了，跟程言一点都不合适。
埃舍尔视线被挡，不愉快地蹙眉。
他还不知道阿奇心内的念头，如果此时把两人的心里话全部说开，恐怕踏鞴砂今夜就要发生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