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女巫的魔法有什么问题吗？”
唐眠想去凡登堡的初衷，就是解开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缘由。
天选之子，气运之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等等的什么都好，她想知道为什么会是她。
总不能因为一辈子买彩票连两块钱都没中过，死后给了个安慰奖吧。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显示着ppt的电脑屏幕前，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想不起来。
倒还不如……
唐眠急忙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魔法没有问题，女巫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问题。即便女巫从未接受过任何形式的启蒙，她们依然能够觉醒并掌握复杂的魔法技艺，这才是魔法研究领域内最可笑的悖论。”
男人没好气的说完，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一只手环抱妻子，抬起另一只手，手心向上。
一支由光魔法凝聚的蔷薇花刹那间成形，仿佛拥有了生命般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都呈现出独特的色彩。
唐眠及时捧场。
“真漂亮。”
然后她就感觉到左手小指发麻，无法弯曲。
嘿，拍马屁也能算作欺诈？
男人闻言得意洋洋，把蔷薇花送到妻子面前。
“送给你，我的挚爱。”
女人眼角抽搐了一下，紧抿着嘴唇，任由男人将花朵插在她的发间。
“在我的眼里，你宛如那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美得令人心醉神迷。”
唐眠确信狗粮都是酸的，一点也不好吃。
“谢谢您的答案，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说罢，唐眠转身朝门口走去。
留下里干嘛，当灯泡么。
她能理解男人话中的意思，原本需要通过启蒙，常年学习和钻研才能到达的魔法水平，却在一个犄角旮旯里被一群目不识丁的山野农妇轻易获得，只因为她们是女巫，天生的。
好比上司费尽心机踩着所有人当踏脚石去争那副总的位置，结果空降了个boss三姑妈的表侄子。
这种事情换了谁都无法轻易接受。
既然碍眼，早早离去也省的平添新麻烦。
然而当唐眠走到门口，却不得不停下脚步。
外挂提示，芙罗拉又回到了这条街上，而且离着这栋房子越来越近。
门口的大狗甩了甩尾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她。
唐眠面露苦笑，拿出魔法杖准备硬刚。
至少在外挂的判断里，代表芙罗拉的红色针尖要比代表身后这两位魔法师的半截指针要小得多。
就连她身旁这只魔兽，外挂也给出了比针尖多一丢丢的赤红作为评价。
“站住，女巫。”
房子的女主人突然开口说道。
“你觉醒了不止一个魔法，对不对？”
唐眠转过身去，为难的说道。
“的确还有一个，和搜索感知魔法差不多，但我不知道怎么让它显现。”
所以表演不了。
“你感知到那个女巫又回来了？”
“是的。”
女人沉思片刻，抬头说道。
“你可以坐在门口，等她离开了再出去。”
唐眠想要道谢，男人抢先开口称赞。
“亲爱的，你真是善良又美丽。”
唐眠合上发酸的下巴，微微欠身，然后坐在了魔兽身旁。
大狗子朝她喷了口气，趴在地上眯起眼睛。
芙罗拉这一次在街上晃悠了很久，直至天色完全暗下，她依旧没有离开。
唐眠现在寄人篱下，同样有些急躁不安。
屋主人夫妻没有理会唐眠的存在，吃过晚饭后便上楼休息去了。
大狗子悄悄走过来，故意找了个离她近的地方趴下。
唐眠没忍住，伸手摸摸魔兽柔软的毛发，又把脸埋了进去。
狗子把头撇向一边，尾巴却在不停的摇晃。
如果说成为女巫对唐眠而言有什么好处，大概就是有机会和毛茸茸亲密接触一下吧。
只可惜，这样的时间太短，芙罗拉此时再一次走到了唐眠所在的房子前。
当这个女人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最后选择走过来敲门的时候，唐眠隐约听到楼上传来一声“亲爱的，别生气……”，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巨响。
一楼的地板都跟着震了一下。
“我们答应不干涉那小子的恶作剧，不代表我们怕了狄俄尼索斯家族。女巫，你在街上徘徊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认为我们是最好欺辱的一个么！”
女主人的愤怒如同点炸了的火药桶，从楼上传到了楼下，然后响彻整条街道。
“大半夜的你过来想干什么，是要进来搜查吗，简直欺人太甚！”
芙罗拉的回答隐没在接下来的连续沉声巨响中，完全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女主人的愤怒显然更加猛烈，屋外传来的撞击声一度盖过了唐眠耳边时刻响起的催促聒噪。
“区区魅惑魔法和一个抢夺来的人偶，也配在我面前炫耀！”
一阵碎裂声后，门外重归寂静。
与白天时芙罗拉高声呼唤唐眠不同，夜晚的街道上闹腾了这么久，竟然没有第三方出声干涉。
或许是这里的人都在反感着那幕后的始作俑者，又或者仅是不愿面对愤怒中的邻居。
唐眠知道芙罗拉是冲着她来的，约莫是有人说出了她的行踪，让芙罗拉知道了她的藏身之处。
女主人虽然宣泄了自己被轻视的不满，却也是变相的替她挡了一次灾。
算是欠下人情了呢。
想到这里，唐眠检查自己的空间石，打算找出一个适合作为答谢礼物的物件。
她没什么值钱财产，空间石里放着的不过是些储备粮和生活用品，以及一幅随处可见的画作。
唯一特别些的便是在古堡里捡到的那个文件袋。
唐眠后来又翻出来仔细辨认过一次，觉得这东西应该是一份手写的研究文稿。
因为没有落款，她不确定文稿是否来自那两位被追杀的学者。
再加上文稿里面的字迹潦草，难以理解的词汇又特别多。
唐眠只学了些常用字，根本无法顺畅的通读下来。
后来她就放弃了，直接丢进空间石的角落里不再理会。
至于它是不是洛伦佐想要的那份。
不好意思，她忘了，那是谁？
唐眠犹豫片刻，将文件袋取了出来。
若是她真的落在芙罗拉的手里，空间石是一定保不住的，与其便宜了敌人，倒不如在这里当个人情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