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昨儿广文媳妇儿没事吧？”
又一句关切的声音将胡老太的思绪拉回，快步出门迎人。
随着一个又一个人来来走走，差不多的说辞听过一遍又一遍，胡老太满脸感激应下，心里越琢磨越不对劲。
来与不来都一起，真就巧合到这种地步？
胡老太中心的不安扩散，但无一人能给她解疑答惑。
见着老伴回来，胡老太一把将人拉到一旁，“稳婆你都请好没有？”
胡老爹有些疑惑老伴怎么又问，点点头，“都请好了，昨儿不是才同你说过了。”
“今儿咱村那些接生过的全都来了一遍，开口就是道歉，说到时候翠香生，一定要喊她们来。”
“这不是挺好。”
“可我这心里慌得厉害，你说她们不来一个都不来，来虽然不是一块，可这一会儿一个，说辞都一样，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见老伴不够重视，胡老太干脆道：“现在珠塘也没啥事，你这两日就在家里吧，等广文考完回来再去，不然家里剩下我们仨，真有啥事再喊人哪里来的及。”
“这可是咱盼了多少年的孙子，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行，听你的。”
随着胡老爹应下，胡老太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被老伴取笑一句，胡老太也不在意。
除了做饭，胡老太大部分时间全部用在求神拜佛保佑冯氏母子平安。
平安度过一日。
原本想要嘲笑自家老伴多心的胡老爹听着院内一会儿一声问候，张嘴闭嘴都是问着自家儿媳妇如何，还有多久生。
放在旁人家正常的问话，在无人问津的自家显得格外诡异。
胡老爹心中同样生起一股不安。
等人走后，胡老爹忍不住拉过老伴，“你说要不我明儿将稳婆请来瞧瞧，还是我去县里请张神医来？”
“这女人生孩子还是稳婆懂得多，不过还是先瞧瞧情况，你也别一惊一乍的。”
被老伴调侃，胡老爹回嘴道：“这就不是昨天的你了。”
“你这人，咋还较上真了，快歇着去吧。”眼下还能笑出声的胡老太丝毫不知将要等待她的是什么。
天光乍亮。
从吃过早饭，元珤直接化作小尾巴，一直黏在冯氏身边，看的胡老太忍不住发问：“我们元珤今儿这是咋了？”
元珤抬头看一眼冯氏头顶气运上出现的灰白，虽有她在，但有些劫数却是不能避免。
元珤牢牢握住冯氏的手，“因为婶婶快要生弟弟了，元珤要陪着婶婶。”
“这才……”胡老太一句话不等说完，冯氏眉头一皱，面色惨白垂头。
地上滴滴答答落下一滴滴血。
“娘，我这……”冯氏双手护着肚子，惊慌看向胡老太。
“老头子，你快，快去请稳婆来，翠香要生了。”
高声喊完人，胡老太快速搀着冯氏边安慰边往屋里挪，“别怕，你爹去镇上请了最好的稳婆，放心吧，这是要生了。”
“等广文回来，就能瞧见你们母子仨了，别害怕昂，饿不饿，娘再给你窝几个鸡蛋去，一会儿生才有力气。”
冯氏摇摇头，不等开口，一阵疼痛袭来。
被喊出来的胡老爹来不及问上一句，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迹，“稳婆都是说好，给了银子的，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罢，胡老爹快速离去。
见胡老太一时难以取舍。
元珤自告奋勇，“奶奶，你去给婶婶煮吃的吧，有元珤呢。”
“可……”不等胡老太可是出个什么，挨过阵痛的冯氏强扯出个笑脸，“娘，我没事，你带元珤一块出去吧。”
“我要陪着婶婶。”虽然不能直接扭转，但只要有她在，冯氏便能少受些折磨。
“那行，我就在门外，很快就进来了。”说着，胡老太将冯氏扶到柜边，“要是撑不住就坐着歇会，这会儿什么都没你重要。”
冯氏点点头。
胡家之外
有人瞧见胡老爹借牛车，张嘴问上一句，“这要干啥去啊？”
留了心眼的胡老爹搪塞一句，快速赶车离去。
看着扬起一阵尘土的路面，狗子眉头紧锁，片刻一拍大腿，“这怕不是他家儿媳要生了吧。”
说着，快速通风报信。
“你说的可是真的？”
见人质问，狗子语气顿时不好，“那胡老头都赶车走了，说不定就是去别的地请稳婆，你们还在这巴巴有的没的，等一会儿人家生下来，可什么都晚了。”
“生孩子哪有那么快，她家肚子那么大，孩子定然小不了，有的折腾呢。”
“要不咱先去听听，真是要生咱就按原计，”
错失多次机会的狗子如何听得下去，“听听听，咱哪有那么多功夫，胡老头都去外面请稳婆都没找你们，还不能说明啥？真等稳婆来了，啥也白搭，一句话，你们干不干。”
“那就干。”
当日密谋的各家人快步被召集起来，各自安排好分工，一切有条不紊。
胡家
随着荷包蛋出锅，胡老太将碗递给冯氏，瞧着地上血水混合一片，心中安稳不少。
“这还有一阵功夫呢，先吃点，可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不等冯氏摇头，门外苗大壮一行娃的声音响起。
“老大，我们来啦！”
快速跑到院子里的元珤将手放在唇边，“小声些，婶婶要生宝宝了。”
话音一落，刚安静下来的娃娃们脸上满是兴奋，小声讨论着。
“那我不是要当哥哥了，我们能进去吗？”
“我娘生我弟的时候就不让我进去，咱们在门外守着吧。”
“听说生孩子要好多热水，要不咱帮忙烧水去？”
“老大，你说我们干些啥？”随着苗青甲问出口，所有娃的目光齐聚在元珤身上。
听着村中聚集在一起又分散的声音，元珤扬起一抹笑，“今天我们来玩打跑坏蛋的游戏。”
虽然不懂为何这个时候要玩什么打跑坏蛋的游戏，但对元珤无限崇拜的娃们格外配合。
“老大，我们做些什么啊？”
“小俊你和杏儿两个去被劈裂的大槐树那个路口。”
“青甲你带着人去村口。”
“大壮……”
虽不懂为何如此安排，娃娃们应一声保证完成，快速跑开。
屋内阵阵呻吟溢出。
元珤抱起小白，“走吧，我们镇守家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