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张小姐推了推面前的咖啡杯，看着刚坐下的陈芯。
“不是。”陈芯抿着嘴笑了一下。
“那就是情敌。”张小姐看着玻璃窗对面，方雨晴刚刚走进的那家饰品店。又看着沉默的陈芯，“我猜对了？”
“其实也不算是。”陈芯低了低头。
“那种诧异的眼神，不是偶遇好朋友那就是遇到不想见的人，既然那么不想见，何必强迫自己去跟人家打招呼呢。”张小姐喝了口咖啡，就像在看笑话般的看着眼前的陈芯。
“您的意思是？”这不就是摆明着说自己装好人咯？
“我不像你，我做不出这样的表面功夫，我讨厌的人就是讨厌，就算她在我面前我也照样讨厌。”
“有些关系不适合撕破脸。”
“那是因为你有所顾忌。”张小姐单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的重心往前倾了倾。
“您没有顾忌的吗？”陈芯问道。
张小姐沉默了片刻。“陈芯，我说过，我们是同类人，现在看来又不完全是，你有心，我没有。你会为所顾忌的人和事有所犹豫，而我，恰好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陈芯看着面前的张小姐，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让人感到陌生，听黄景瑜说过，张小姐的男人是有家室之人，也是靠着黄太，才有机会进入太太圈。但是一直以来，张小姐给自己的印象至少还是良善之人。而她这话确实给人多加了几分恐惧。
“时候不早了。回吧。我就不送你了。”张小姐拿起桌上的包包，起身离开。
*
昏暗的房间里，郑致渊坐在窗边，一侧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已经熄灭过的烟头。
“阿渊，睡了吗。”
听见门外的敲门声，郑致渊掐灭了手上抽了半根的香烟。站起身来。“爸。”
听到回应，郑毅然才推开了房门，“阿渊啊，谈谈？”
“嗯。您坐吧。”郑致渊拉过一张椅子。
郑毅然缓缓的坐下，圆圆的啤酒肚使他的动作迟钝了一些。“你对家里的生意有什么想法吗。”
“您知道我不感兴趣。”
“阿炫还小，作为大哥，你需要学习，早点接手，以后才能带着阿炫，不然我退休公司又要怎么办。 ”
“我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啊，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郑毅然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这个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是为了事业还是为了女人？”
郑致渊沉默不语。
“我看你那边能交给别人就交给别人，自家的事多上点心。”郑毅然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最近跟你方叔谈了谈，他那边有个项目我觉得很不错，你多上点心。”
看着郑毅然离开的身影，郑致渊才放松下来，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从前两天柳湘琴突然答应让自己去陪着方雨晴这事，他原先就觉着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也是跟郑毅然说的项目有关系吧。郑致渊叹了口气，从小到大，自己似乎都没有什么选择权，应该喜欢什么，不应该喜欢什么似乎都有一张表格，不允许自己逃离表格里的掌控。而现在，依旧如此，总是要按照这大人的步伐，一步一步，条条框框。不止自己这样，致炫的人生，也会这样。
郑致渊打开了手机，拨通了方默的电话，“给你个位置过来找我。”
凌晨两点钟，方默来到了郑致渊家不远处的一间烧烤店里。
“你不会大半夜的就是要找我来吃烧烤吧？”方默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悠哉吃着烤串的郑致渊，自己可是接到电话就马不停蹄飞奔而来，然后这家伙就这样优哉游哉的吃串?
“坐下吃。”郑致渊倒是热情，招呼着他。
“有这时间，去找阿芯，早就和好了，还用得着这样孤寡啊大半夜还得找我陪。”方默嘀咕着。却接收到了郑致渊的一个白眼。“看我也没用，本来就是。 ”
“你吃不吃。”
“说吧，什么事。”按照以往的经验，郑致渊绝对不会大半夜的找自己出来除非有什么着急的事。
“这人，能搞定不。”郑致渊翻了翻手机，找出一张照片放到了方默眼前。
噗—— 方默一口汽水吐了出来。“不是大哥，你以为我是什么啊？什么都咽的下啊。”
“你想什么。龌龊。”郑致渊一脸无奈的收回了手机。
“那你说的是？”方默擦了擦嘴巴。
“就是当做的客户，搞定她。”
“那你可是找对人了。下到三岁孩童，上到八十奶奶。就没有我方某人搞不定的女人。你说，怎么搞定。”说到这方默瞬间有了自信。
“我怎么知道怎么搞定，问你啊。照片发你，整一套见面礼，明天带你去见。”
“什么？现在两点半，你是要我回店里通宵加班？”方默希望自己是听错了，这是什么荒唐的想法，别说找一套了，就算是在仓库翻出一件适合的，估计都要花上不少的时间。这个郑致渊怎么敢提出这样的要求，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过分。
“放心，赚了少不了你的。”郑致渊拿起一根串递到方默的面前，看着一脸半信半疑的模样。“接不接这活，不接我找别人。”
看着马上缩回去的手，方默一个眼疾手快，接过了郑致渊手上的烤串，“接接接，不赚白不赚。”
“诶，你真不跟阿芯和好了？”说完，方默又明显感觉到自己多嘴了。
“现在不是好时机。”郑致渊轻声的说道。
好时机？和好还需要好时机？得了，还是大哥你会玩。“还要什么时机，你再时机下去，人都跑了。”方默这话倒是说的一点都不假，人家干嘛要白白的等着你啊。
“她最近在干嘛。”
方默在心里偷偷的乐呵。“唉，吃嘛嘛香，该约会约会，该上班上班。”
“约会？她跟谁约会？”郑致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怎么知道呢，那天给你打电话想通知你来着，谁知道你接都不接啊。”方默说这话的时候，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郑致渊倒是想起逛街那天方默使劲给自己打电话，事后居然自己给忘了。
“心情很好？”
“反正我觉着是很不错。”至于陈芯食不下咽的那几天，方默倒是不愿意跟郑致渊提及，在他的认知里，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不雅呀。还不如说点开心的让郑致渊有点危机感，为了你们啊，我方默真的是撒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