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泽看着那个黑色的东西，问杨霖：“杨医生，这个东西会有危险吗？”
杨霖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得先搞清楚这是什么。”
温宁凑得很近去看那个黑色的东西，陈润泽拉住温宁的手臂让她离得稍远一点，说：“阿宁，你不要离这么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会不会有危险。”
温宁感激地看了陈润泽一眼，依言往后退了退。
在坑底的齐珩之听到陈润泽对温宁说的话，故意很大声很夸张地对元瑾说道：“元医生，你看老师是不是偏心，我和温宁都是他的学生，我在下面干苦力，辛辛苦苦把那个棒槌从土里刨出来，都没有一句关心。温宁离那个棒槌近一点，他都担心会有危险。”
这段时间齐珩之和陈润泽因为温宁的事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脱离了校园的环境，两人现在已经处成了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齐珩之时不时地还会说几句俏皮话来调侃陈润泽。
温宁和陈润泽还有元瑾听着齐珩之的话，都感觉自己的脑门上布满了黑线，好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都清楚他的性格，知道他就是这样的。
陈润泽有点尴尬，走到大坑边缘，对齐珩之说：“阿珩，你注意安全！”想了想，又补充道：“元医生，你也注意安全。”
温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齐珩之得意地对元瑾说道：“元医生，看到没，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们要大胆表达自己的需求，你看老师现在也关心我们俩了。”
元瑾的动作顿了顿，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手上刨土的动作快了些。
陈润泽说完话后，就走到杨霖身边，与杨霖一起观察这个黑色的、被齐珩之称为是棒槌的东西。
摸起来的手感的确如元瑾所说，是偏向于石头的，但又很明显不是石头。因为它没有石头的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由于在土里埋了太长时间，表面很潮，湿津津的。
陈润泽学着元瑾的样子，凑过去闻了闻，发现只能闻到一股很浓的土腥味。
杨霖看着这个东西，脸上的表情很凝重，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宁先是凑得很近看了这个东西，经陈润泽提醒后，离得稍微远了一点，她看着那个东西，总感觉不是很陌生，但又没有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是一个东西，你心里明白这不是一个陌生的东西，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温宁换了几个角度看这个东西，左看右看，站起来看，蹲着看，凑近了看，又离得稍远一些看，睁大眼睛看，半眯着眼睛看。
反反复复地看了好一会儿，温宁终于知道这个东西看起来像什么了，也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没有看出来了。
这个东西，很像一条完整的人腿。
因为在解剖中，人的腿骨是分为大腿与小腿两段的，这个东西又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就算是往骨头上联想，想到的也会是大小腿分开的两断骨头，而不是一整条完整的人腿。
在常识中，如果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人的肢体，基本上就只剩骨头，不会有皮肉连接，自然也就很少会有挖出一整条人腿的情况。
将这个猜测带入后，温宁盯着那个黑色的东西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管是长度，还是粗细，都非常像是人腿，只是形状上有点扭曲，不太符合活人腿部的曲度，想来是因为在土里被埋了太长时间所致。
温宁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和几人说了一遍，陈润泽和杨霖看向那个黑色东西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坑底的元瑾和齐珩之也听到了温宁说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啥玩意儿？那个棒槌是条人腿？”齐珩之不可置信地问道：“合着我刚才和元医生举了条人腿给你们看？我这么出息了吗？举条人腿都能面不改色？”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有可能是别的东西。”温宁赶紧解释道，毕竟只是一个猜测，没有证实。她知道齐珩之并不是医学生出身，对于这些东西，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司空见惯，心里还是有着很深的恐惧。
“不不不，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那玩意儿的确像条人腿。”齐珩之回忆着刚才那个被他称为是棒槌的东西，“真的很像。就是奇怪，土里挖出来的，竟然不是只剩骨头，还有皮肉连接，摸起来的手感……”
“嘶……”齐珩之说到此处，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浑身一阵恶寒，赶紧拿出酒精湿巾把双手反反复复地擦了好几遍。
“太可怕了……”齐珩之一边嘟囔着，一边换了好几张酒精湿巾擦手。
“小齐，你先上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元瑾见齐珩之这个样子，便出言劝他上去。
齐珩之闻言立刻抓住绳子飞快地爬上去，然后对元瑾说:“元医生，辛苦你了。”
“……”
元瑾此时也停下了挖掘的动作，他抬起头与温宁对视着，问:“如果真的是人腿，会是什么人的？”
温宁摇了摇头，说:“我能想到的，无非就是当年那些发病死去的人。”
“或许我们应该思考另一个问题。”温宁继续说道:“人腿为什么会呈现出这个样子？”
元瑾明白温宁的意思，如果这真的是一条人腿的话，现在呈现出来的样子肯定是不正常的。
陈润泽听着温宁的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齐珩之和温宁他们保持着一点距离，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说:“问杨老……医生不就行了。”
差一点就说成“杨老头”了，还好及时纠正过来了。
温宁和陈润泽同时看向杨霖。
“杨医生，当年你们的实验，会给人体带来这样的改变吗？”温宁问道。
杨霖抬头看了温宁和陈润泽一眼，没有说话。
自从温宁说挖出来的这个东西有可能是人腿的时候，杨霖的目光就没有从这个东西上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