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陆婉凝有些不自在。
她想要起身，却被顾淮墨禁锢在了怀中。
“……顾总，我刚刚只是说不打算和你离婚，但是对你的态度却并没有变。”陆婉凝只能先发制人，“不管你现在有什么想解释的，陆雪薇偷了标书，你却包庇了她，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顾淮墨皱眉，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心不在焉：“我可以现在让她走人。”
陆婉凝却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现在陆雪薇待在顾氏，反而是对她最有利的。
因为陆雪薇要和顾乾锦合作，而顾乾锦就算有私心，陆婉凝也觉得他在危急关头会对她稍加提醒。
陆婉凝不喜欢将人逼到绝境，因为一个人一旦一无所有，也将无所顾忌。
那时候，她将会更加危险。
不如放在眼下，见招拆招，一点点磨平对方的爪牙。
但她开口告诉顾淮墨时，却换了种说法：“她现在如果离开顾氏，那么到时候其他人不会觉得是她做错了事情，只会觉得我无法容人。”
“有些事情，当时没有及时处理，就过时不候了。”
陆婉凝有心让顾淮墨对她多几分愧疚。
因此说这些话的时候，适当地泄露几分自己的失望。
这失望虽然是故意流露，却又带着几分真情实感。
顾淮墨眼底的墨色渐渐浓重，眉峰愈发锐利。
陆婉凝感觉到他握住她腰的手渐渐用力，显然在冰冷之下，是他波动的情绪。
她于是轻轻笑了：“好了，我今天不想谈她。”
嗯，今天就先刺激到这里吧。
不就是示弱吗？
陆婉凝不仅也会，还可以更加不动声色。
她的示弱，是带刺的，会让顾淮墨痛，且会让他铭记。
然而她这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落在顾淮墨眼底，就成了冷淡疏离。
在陆婉凝挣扎着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顾淮墨却在忍耐中生出冲动。
“唔喂……！”
下一瞬，陆婉凝就猝不及防地被她捞进了怀中，这次不再是虚虚搂着她的腰，而是直接将她按在了怀中。
而后，他另一只手抚着她脑后的长发，吻住了陆婉凝的唇。
明明此刻仍旧是陆婉凝居高临下，但被动的一方却也是陆婉凝。
不知道是不是顾淮墨一言不合就强吻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陆婉凝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升起愤怒。
她只是猝不及防，然后有些恼怒地挣扎。
好不容易她撤开一些距离，顾淮墨却趁此间隙说：“别乱动。”
下一瞬，两人刚刚分开的唇瓣，在他稍稍仰头之下，就再次贴在了一起。
仿佛刚刚的一触即溃只是他为了给她一个换气的机会。
陆婉凝今天的唇色跟她脚上的高跟鞋一样，是明艳艳的红色。
她从前很少涂这样的颜色，更多时候都是素面朝天。
顾淮墨今晚已经盯她良久。
此刻终于吃到那一抹娇艳的红，顾淮墨在这近距离的接触中，终于感到内心的郁结之气一点点散去。
“你封开唔……”陆婉凝却没听他的，继续挣扎。
但即便如此，顾淮墨的心情也有所好转。
他看不惯陆婉凝那张伪装的笑脸，明明如此动人，却让他觉得刺眼。
他更想扒开她那层外壳，看到她真实的反应。
亦如在此刻，她双眸微微睁大，眼底有气恼，也有嗔怒。
只是她动着动着，顾淮墨的心思就逐渐跑偏。
他只得咬牙，微微眯起双眼，声音被压低，气息却浓重：“你乖一点……”
“我乖你大爷！”陆婉凝好不容易喘口气，刚吸进去的气瞬间就被她呛出来。
顾淮墨却不怕她这表面的虚张声势。
他轻轻嗤笑，手掌一带，陆婉凝就被迫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的身体少了依托点，挣扎的力度瞬间也弱了下来，不得不抓住顾淮墨的衬衫。
陆婉凝略显狼狈地贴在他的心口，吼完之后光速滑跪：“……对不起，我错了。”
别管错哪儿了，反正认错就完事儿了。
因为她稍微找回点理智后，就意识到顾淮墨刚刚说那句话时，语气暧昧又危险。
她可并不想作死。
而陆婉凝声音一放软，顾淮墨也果然不再强硬地扣着她。
尽管他依旧没有放手，但至少战火暂熄。
但顾淮墨并不是适可而止的人，相反，他似乎冰冷的深处，是恶劣：“……嗯？怎么错了？”
陆婉凝：“……”
这还真给她问住了。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啊！
难道不是眼前这个狗男人，先一言不合就来咬她的吗？
然而顾淮墨却记起来了半个月前的事情：“让我猜猜……是错在当着我的面，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吗？”
陆婉凝心口一哽。
不是，他当时不追问，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陆婉凝决定装傻，当作自己当时根本无意识：“什么？顾总，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顾淮墨冷笑一声，将她抱起就朝着休息室走去：“那我就做点让你能看懂的。”
他一说这个，陆婉凝可就不敢装傻了。
“不是，顾总，你冷静一点……”陆婉凝扶着顾淮墨的肩膀，试图跳下去。
顾淮墨却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冲她皱眉：“你要是不想再崴一次脚，就安分点。”
陆婉凝磨了磨牙，怒极反笑：“正话反话都被你说了，那你倒是放我下来啊。”
“行。”顾淮墨嘴上答应得干脆利落，但扭头确实将他放在了休息室的床上。
但陆婉凝还是趁机抓住机会，一骨碌爬了起来。
她感觉自己简直就跟打仗一样，刀光剑影，一旦没抓住机会，一不留神就清白不保。
然而顾淮墨看着她全神戒备的样子，反而将手插在兜里，轻轻露出些笑意：“你怕什么？”
“我……”陆婉凝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怕什么顾淮墨是看不出来吗？
他现在明知故问，是觉得看她狼狈的样子很好玩吗？
陆婉凝怒目瞪着顾淮墨。
然而顾淮墨却一点也不恼，他此刻和往日里冰冷的模样相似却又极其不一样。
明明是同样的声音和语气，只是稍稍变换了下语调，却让他仿佛浑身的气质都有了变化。
“陆婉凝，你是个成年人了……”他微微扬着下巴，垂眸看向她，“怎么竟然不能直面自己的生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