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上善家庇护下的八十万难民，整个南部散落各地没有被上善家保护起来的难民，还剩多少人了？
舌尝思眼中的悲意难以化解，南部的经济虽然向来不发达，可这几个市级单位加起来，也有数千万人口，可如今逃的逃死的死......还剩多少人了？
“是吗。”眼见喜看向另外两个重病垂死的长老，随后看向舌尝思：“对了......对了，你怎么不戴防护面具？”
“在潜伏期内，应该......我们没那么好的医疗条件，只能简单检查。”舌尝思笑了笑，眼中有着释然和轻松：“我想我没必要戴那种东西了，这种消耗品，还是给没感染的人好了。”
“你也.......啊......”眼见喜长长叹了口气，把郁结叹了出去，卷起了地下空间的烟尘：“你还是晚点吧，上善家离不开你啊......下一批怎么样？”
“可以。”
“那就好，说实话，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没人眼红这长老位置？因为大家都是消耗品嘛......终归要死的嘛.......”眼见喜嘴角扯出勉强的笑容，有气无力的撑起身看着那两个重病的长老：“继任者都有选好吧？”
“选好了，话说选不选又怎么样呢？他们又能撑几天？”
“管他呢。”眼见喜咧嘴笑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扶着墙站起，看向在场患病的思枉众：“列位，咳咳...列位请安静！”
本来这片地下空间就安静，如今在眼见喜出声后，更是安静到了极致，只有响起的咳嗽声。
“列位啊......我们上善家何时有过病死的思枉？”眼见喜炼度的法力磅礴而出，不断撑起他的身形，不断拔高他的体型，原本因病佝偻的躯壳再次挺拔：“如今，已经没有选择了，总得有人去劫持人质置换解药，列位随我同去如何？”
“若是成了，便是大善大欢喜，若是死了，更是舍己为人舍身至善，更是无法想象的大欢喜！”
眼见喜做出拥抱的姿势，回头看向大慈悲大欢喜世尊画像，脸上带上由衷的笑容，明明是轻叹却不断回响整个地下空间：“一同，去寻最后的大欢喜，如何啊？”
地下空间中，好一会后，方才传来笑声：“嘻嘻嘻嘻......这次真要爽到死捏，其他人怕是要嫉妒得流前列腺液了嘻嘻嘻嘻嘻......”
“同去！嘻嘻嘻！同去！同赴极乐吔！慈悲渡世，极乐无穷吔！！！”
喧嚣，喧闹的吵闹响起，没人再在乎隐藏，似是恨不得声音能穿透底层响彻在地上。
“那......舌尝思长老，我们此去是吉凶如何？”眼见喜转头看向舌尝思，眼中带着哀求。
舌尝思沉默着拿出怀中长命锁，丢在地上静静看着。
另外两个重病的长老也转过视线：“怎么样？”
是死。
心中低喃着，舌尝思缓缓扫视诸多思枉众，轻声叹出：“大吉.....”
“我就说是大吉！我就说是大吉吧！”
“说吉不说吧，不然日你妈，快！兄弟们冲！”
“大欢喜呀！！！”
狂笑着，思枉众们的思维早已被重病摧得混沌不清，这一起哄，便再按耐不住，熙熙攘攘冲出地下空间，冲进地道，爬出地面，肆意哀嚎着向着军营方向冲去。
眼见喜看着地下空间中的人越来越少，转头对着舌尝思颔首：“多谢了，且珍重。”
说着，便扛着大刀，跃入人流之中。
“且珍重，还请告知平民，我们不是在牺牲，我们只是在寻求欢喜，所以无需为我们难过，我看够每次找回尸体就哭声一片的场面了，可不想死后又体验一次。”
“可要提醒好下一批长老，免得他们患病。”
另外两位长老轻声嘱咐一声，便紧随着眼见喜的身影冲去。
舌尝思静静看着，直到整片地下空间只剩下了自己和副手后，方才低头看向地上的长命锁。
好一会后，才看向副手平静道：“真是叫天天不应......原来世上真的有上万人的，安乐死......”
震震轰鸣从地层传来，炮火的声音哪怕在地下都能听到，大量思枉众，已经重病到神志不清的思枉众冲出了地道，带着最后的哀嚎在地面上冲杀，冲击。
舌尝思默默转过身离开了这处地下空间，走入地道中继续向着更深处走去。
能怎么办呢？连最基本，最常识的通风都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能怎么办呢？
便是将已经感染的思枉尽数送去达成舍身之善，那平民又怎么办呢？全数活埋吗？
...
范闲缓缓睁开眼，从摇椅上站起，一阵恍惚后将合照合在塑封着的桌面上，转头走进客厅之中。
体内肉芽延伸蔓延出肉翼，一展肉翼挥了挥翅膀，将沙发上的灰尘尽数扫下，而后便撕开沙发的封条和塑封，坐在沙发上愣神起来。
视线转动，视野中突兀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在客厅的器物，范闲好奇上前拆开，脸上带起会心的笑容：“逼养的这玩意居然还在呢？”
范闲指间轻轻滑过这台来自旧日的老旧设备，记忆中依稀浮现的却是那个夏日，吃着雪糕，在小伙伴家里玩着游戏。
微笑着，他眼神逐渐疑惑。
——痕迹哪里去了？
他依稀记得，当初为了用这个来勾兑，可是刻意划了一下留下刻意辨认的印记，可如今那印记却不见了。
“这东西？”范闲略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后，角质在指间凝聚成螺丝刀的形状，干脆拆开了这台小霸王，然后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新的？不是哥们？这玩意，才十几万的文物，都有人调包？而且这主板？逼养的怎么还有无线模块和微型同位素电池组？你仿也仿得好点啊，逼养的旧日哪来的民用微型核能源？
困惑，迷茫中，范闲将小霸王重新装上，思索一二后，在杂物箱中翻找起来，好一会后才找出小霸王的接线，剪断接上转接口，转接口插在电视上。
在屏幕亮起的刹那，范闲看着屏幕上熟悉的页面，看着堪比99+合1红白机的游戏列表，陷入了沉默。
——尤莉神仆修的？
“算了，事已至此，那就不得不玩了。”随意接上一个手柄后，点开了魂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