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七万余的资金被膨胀到了五千万余，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是二万余次死亡，能够预知未来的情况下，两万余次死亡。
每一次，都是背负了恐怖的债务后，成为空中飞人，和牢瘫打复活赛。
这意味着，哪怕知晓未来的情况下，也足够两万只赌狗表演空中飞人，甚至更多。
会造成这种事情发生的原因，除了范闲对于秘术的滥用外，还有一个因素：杠杆。
正常情况下，投资行为只会造成本金套牢亏空，可加杠杆却不同。
当杠杆达到一百倍时，你哪怕持有一万的本金，都能撬动一百万的资金，而此时哪怕1%的涨幅，也比得上你一万本金的100%收益。
收益放大了一百倍，同时风险也是，钱并不是凭空从天地银行编出来的，而是借的。
你背负了99万的债务和一万的本金。
跌幅，只能低于1%，只要超过，就是空中飞人的表演时间，因为借款机构往往会有强制平仓措施，在你的本金赔完后，金融机构会立刻抛售你所持有的所有虚拟资产。
如果跌了2%，那就等于你亏损了一万的本金，背负了一万的债务。
而当上了千倍杠杆时，本金的占比则达到了恐怖的0.1%，一旦跌幅低于0.1%就可能被强制平仓。
靠着循环借贷撬动杠杆，随着杠杆的继续加大，其风险和容错率也会无限扩大。
而虚拟币这种东西，由于没有锚定物，或者说它的锚定物就是大众认为它很值钱这种认知，故而价格波动往往极为猛烈，几天内跌个99.9999%或者涨个%都没什么稀奇的。
今日一枚不到三毛钱，也许明天就有爆出很多富豪和名流持有导致价值暴涨上千倍都不稀奇。
同样地，昨日价值上万，一夜之间全部清零蒸发也不稀奇。
一些小币种，轻轻一跳小跌20%稀松平常。
而开着高杠杆的范闲，是不能承受任何一点向下的波动的。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范闲还不至于重开这么多次，靠着先知优势他大可以快速买进卖出，哪怕他的买入卖出也是市场行为可能带来波动，也不至于重开这么多次。
问题在于，虽然绝大多数虚拟币看着似乎去中心化，可盘子里有庄家。
庄家如何来的？
一个虚拟币在发布时就已经限制市场总量只有3000万枚币，可若是有人持有了两千万枚呢？
更何况还有些无良币种，说是去中心化，但其实起伏都是后台绘制的，人家敲个0就真特么归0了。
只要范闲裹挟的资金过大，入场之后就很容易就会引起庄家收割。
范闲只能不断回到过去，在庄家下场收割前套现跑路。
赌狗，和庄家赌是赢不了的。
这样的高度紧张，高强度操作的时间，在外人看来只是一夜，可对于范闲的感知来说，却是十余年。
这十余年的光阴中，他无时无刻不精神紧绷，整个人汗流浃背。
就像当年青涩，被同学蛊惑下了三国杀，一分钱都没有充值过的你，看到场上地主大宝的笑容阳光开朗：“我看你呀，是想犯大吴疆土了。”
然后先酒后刀。
亦或者当年年少无知，打开火影手游。
黄猿你这是什么！？这是平A！？为什么技能冷却≠真空期？你不要抓我的头！这是什么抽象的平A！不要抓我的头！！
亦或者说，某天回家，你发现自己的房间被妈妈打扫得十分干净，整洁如新，衣服裤子叠得整整齐齐，可抽屉里的斐济杯和柜子里的女装，却都不见了。
它们不见了，而你的妈妈，没有任何的表示，你的爸爸，也没有找你谈话，它们就这么简单地消失在了你的生活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它们去了哪里？它是被你妈妈整理房间时当垃圾丢了？还是你上次用完后不小心放在了什么隐秘的角落？或者已经被父母给发现没收了？她们有没有和亲戚朋友讨论你的小玩具？她们会不会认为那些女装是你给女朋友准备的礼物？
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你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忘记了它们，但总会一次次在午夜惊醒汗流浃背，好像父母现在站在你的面前看着你，而你正穿着女装对着自己导管。
它们永远的消失了，但却像是一直没有消失，女装好像一直穿在你的身上，斐济杯好像一直都在胯下，直到你死亡的那天为止。
而这种紧张与精神折磨，对于昨夜的范闲而言，无时无刻都在经历，甚至更甚！
是一百个逆天武将同时出牌，是一百个黄猿同时漫天乱飞！是当场被发现在房间里（过不了审就算了，YY吧）。
因此，此时的范闲，已是心力俱疲。
哪怕他能靠着意志生生磨死一个三星乱秘师也是如此，疲倦，空虚，麻木到了极点。
好在，付出总算是有所回报。
范闲左右看了一眼，麻木起身：“小乐，我们去图书馆一趟，等桃老四醒了你知会他一声，还有，帮我在全联邦范围找一找那种......家庭贫困，却素有善名的死人，要直系亲属还在世那种，或者找一找那种，家庭贫困却没有犯罪记录的早逝青少年，将信息整理成册给我，再帮我把历届感动联邦十大人物里的死人都列出来，调查所花预算最好不要超过三百万。”
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范闲决定扩大打击范围。
是了，仪式条件模糊又如何？根本不需要确切目标，直接饱和打击。
范闲说完后，拿起手杖，跨过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桃家老四，出门打车。
现在，他需要去银行填报收支，先证明范闲是范闲，然后证明这是范闲的合法收入，避免哪天突然被银行冻结账户。
在填报完成走出银行后，范闲按照导航地图找了一家图书馆。
要寻找智者之文，如果用网络搜索的话，很容易就迷失在互联网的信息浪潮中，一不注意就刷起了汽车人白丝热舞视频。
要专心地研究文章，还是得去图书馆！
至少图书馆这种地方里的信息，有出版社的初步筛查，过滤了大多数碎片化的无意义信息。
图书馆内，范闲随手从书架抽出了一张授权卡，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打开后，将授权卡插入桌面式阅读设备。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面露惊喜，低声感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书中竟真的有颜如玉。”
感慨一句后，范闲将投影模型切成书本样式，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投影出的这本《从零开始学机械设计》。
途中，桃基基面带桃花来找过范闲一次，在再次提出留宿申请被范闲拒绝后，失落离开。
范闲在图书馆附近找了个宾馆，每天如打卡上班一样，朝五晚九沉浸在图书馆内，孜孜不倦地读着图书馆所藏的所有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