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舍得让你嫁给他人做侧室的，哪怕我们沐家再怎么落魄，沐家的男儿嫁出去也是要做正室。”
沐砚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了，恍恍惚惚地抹眼泪。
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子，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沐砚走回宴会那边的场地上。
一转弯就看见那月牙色的身影停在鹅卵石的小路上，还有个淡紫色身影站在她面前。
沐砚心一揪。
宁玉珩也是没有想到会在沐家的宴会上遇见她，自从那天被她救了之后，派人查过她的信息，一直没有查到。
眼下知道了她是沐家的贵人，也是走南闯北的商人。
宁玉珩见过一些做生意的商人，他们身上的铜臭味气息很浓，然而眼前的少女身上没有重利的欲望在。
她的眼神很冷静。
宁玉珩拿出一个荷包，今日出门没带什么银钱，但是他不喜欢欠人情，更何况是救命之恩，荷包里面装了些银票和宝石，她是大富豪，这些东西应该看不上吧……
不过，拿都拿出来了，他碍于面子没有收回去。
“姑娘，上次我说过会报答你的恩情，这荷包……希望你收下，日后遇上什么麻烦的话，可以到城主府中找我，我会帮你。”
“不用。”皇甫月笙声线清冷，眼神毫无波澜。
宁玉珩从小接受良好的礼仪，客客气气的找人报答，还被对方拒绝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皇甫月笙发觉他挂不住面子，生怕他急哭，赶紧解释一番：“那日若是换做其他人我也会救的，宁公子不必在意，我也不需要你报答这份恩情，日后出门多带些下人，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宁公子也可以雇一个贴身侍卫，以后再遇到生命危险，还能救你一命。”
宁玉珩白皙的脸庞闪过红晕，他很羞赧，轻轻咬了咬下唇，礼貌道：“嗯。”
这人好生洒脱。
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
少女眼眸虽然是冷的，看人的时候带上了浅浅敬意，没有轻蔑和不屑之色。
声音冷冰冰，说出的话又是温暖的。
宁玉珩重新打量她，她脸很普通，那一双眼睛十分漂亮，宛若黑曜石，静静凝视你的时候，浮现一层淡淡的润光。
“拜拜。”她转身，扔下两个字。
宁玉珩望着她的背影，她的身材比一般的女子要苗条，月牙白长裙穿在身上十分衬托她清冷的气质，犹如水中月影。
他也跟着小声说了声：“拜拜……”
拜拜是什么意思……
宁玉珩往回走，把荷包重新挂在腰上。
月小姐嘛……大家都这么称呼她，真名是什么？
别的女人尊敬他，不过看在他是城主之子的份上。
假如那日救下他的人不是月小姐，换做其他人早就借此机会要求他嫁出去。
宁玉珩后知后觉她是在保护他的清白。
沐砚走到他面前，“宁公子，您怎么跟月小姐认识的？”
宁玉珩在想事情，被他吓了一跳。
“她之前……帮过我一点小忙。”
“原来是这样啊……”沐砚眸底闪过欣喜。
宁玉珩不想被他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宴会那边要开始作诗比赛了，快过去吧。”
皇甫月笙回到宅子里，看到墙上一个慌慌张张的影子，眉头轻蹙。
“羽！你做什么！”
刚从隔壁街飞回来的少年着急地从墙上爬下来，心虚的挠了挠后脑勺，“我出去走了一圈。”
羽怕她生气，又赶紧解释，“我没有在别人面前现过脸，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不在的时候，你出去过多少回了？”
“嗯……这个，数不清了，好多次了……”羽低着头走到她面前，小声哀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再出去了，我保证。”
今天就是偷偷跟在她后面去了沐家，还看见了她被其他男子“纠缠”的画面，他心里很不舒服，就去了隔壁街买糖人吃。
“你想出去可以和我说，用不着偷偷摸摸。”皇甫月笙走回自己的房间。
羽也跟着走进来，反手把门关上。
“笙儿，你每天出去做的事情就是和其他男子说话吗？”
皇甫月笙拿着湿锦帕的手一愣，“你去沐家了？”
“我，我偷偷跟着你后面去的……”
少年眼眸清澈，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三日后，我们要离开宁央城了，你想带什么上路，列个清单出来，我去帮你买回来。”
皇甫月笙轻松的扯开话题。
羽眼眸一亮，“去哪里？”
“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坐马车要十来天。”
“哇！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有山有水吗？”
她一边擦脸一边回答：“没有。”
“好吧……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要跟你过去。”羽开心地扬起嘴角，“我去列清单先，对了，笙儿要先沐浴吗？”
他去把浴桶的水倒满了，才回自己的房间，拿起一张纸，在上面列了一堆吃食的名字。
皇甫月笙沐浴了之后，羽就拿着两张纸过来。
“没有了吗？”她看了一眼纸上的名字，瓜子、花生、桂花糕、枣糕……全都是零嘴。
“没了！”羽咧开嘴角。
皇甫月笙把纸放在桌面上，点点头，“好了，你出去吧。”
“笙儿，你以后可不可以……别跟其他男子靠得那么近，他们不是好人。”羽还是很在意她在沐府被男子搭讪的事。
皇甫月笙眸子一顿，柔声道：“嗯，不会了。羽师兄现在会分辨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这么厉害。”
羽白皙的耳朵红了，小声呢喃，“靠近你的男子都是坏人。”
看来这段时间天天忙着处理其他事情，忘了管羽了。
竟不知他上哪学来的歪理。
“我给你的书都看了？”
“看了。”
少女坐在凳子上，抬起头看过来，平静的眼眸望着他，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
羽一紧张，什么都抖出来了，“那些书都没什么意思，我就随便看了一眼……然后趁你不在的时候跑出去，听了很多男子聊天的八卦，说什么主动凑到女子身边的男子都不是好人，都是狐狸精……
那些主动跟你搭讪的男子都心怀不轨，都是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