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的事了。”曾经一起经历的种种磨难浮上甯臣心头，“无深，为何突然提起以前？”
这种状态不像他，别说现在冷峻威仪的玄灵王，也别说无欲无求的少城主，就算当初年少艳绝的含无深，也不曾如此说话方式。
“很久之前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而一百多年前的事，反而有些模糊。”含无深深吸了一口气，暗中观察着对方的神情，“那次被降予重伤后，不知道为何，记忆仿佛缺失了一块。”
“或许是降予神器混天杵的原因吧！”甯臣眼神游离了一会儿，见他的眉头微蹙，“无深，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见甯臣紧张的模样，含无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捂着胸口，“或许是昨日凶兽杀阵中受创，还没恢复。”
“让我看看。”甯臣道。
含无深刚伸出胳膊，甯臣的手就搭在脉门，输入一道灵力，光明正大地进入他体内一番搜寻。
他的心脏被青、黄、赤、白、黑五色灵气环绕，强劲有力地跳动着，向身体各处输送汹涌蓬勃的生机，只是不管是五脏六腑还是动脉血管，都没有林汐泽的踪迹，她到底在哪？
“甯臣，你的灵力寻遍我身体里的每一处，你在寻找什么？”含无深突然问。
甯臣意识到自己的意图暴露，面不改色地收回灵力，“你的境界高深，内力醇厚，身体已然无恙，胸闷之感，想必是连日奔波所致。”
“是吗？”含无深的瑞凤眼角微挑，微阖的目光中带着犀利。
如果是别人，定是会被他不怒而威的气势所震慑，但甯臣的实力仅次于自己，心性更是谨慎沉稳。所以，含无深并没有从对视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是！”
“我记得，我的守命灵兽早在神屠族考核中失去，神兽白泽什么时候成为我守命？我自己为何不知？”含无深的声音略显低沉，见甯臣沉默不语，继续道，“甯臣，我们相识多年，你于我有恩。我们一同从神屠去往玄紫大陆西边，创造了玄灵城，更是一同建立了玄灵国。其过程，何其艰辛？”
“确是如此！”
甯臣终于开口，眼中一闪而过的隐忍，却被含无深捕捉到，“所以，我忘了什么？”
“既然不记得，”甯臣沉思片刻，稳了稳心神，“自然有遗忘的原因。你又何必执着？”
“即是我经历的一部分，要不要遗忘，应该由我自己决定。”含无深道。
告知还是隐瞒？甯臣有些动摇，既想林姑娘回来，但她回来后，眼中却只有无深。
百般纠结中，甯臣摸了摸隐藏在袖子中的红绳，转向火堆，自顾自地吃起了烤鸡，“既然你已察觉，就自己寻找真相吧！”
甯臣的话，无疑是肯定自己的确忘了什么，到底自己忘记了什么？对方却三缄其口。
含无深闭上眼睛，回忆着甯臣最近的异常，结合落投孜没由头的酒话，以及自己脑中凌乱的碎片……
进入曾经的玄灵城内，含无深回眸看着高高的、醒目的“白泽城”，视线慢慢转向城内各处。
白泽城内，各处悬挂着火红的灯笼和挂件，尽显喜气，除此之外，墙壁上到处刻着白泽神兽图像的浮雕，有大有小，神态各异。
自己印象中，玄灵城在玄灵国成立之际更名为白泽城，传闻神兽白泽曾在此出现，正是它的庇佑，玄灵国才会迅速壮大。
直到孟家城外一战，白泽出现，他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并非传闻，一切都有迹可循，其中一定隐藏了什么。
“王？”甯臣见他停下脚步。
“教主先行回去吧！”含无深启唇道。
“是！”甯臣看了他一眼，随即离开。
含无深来到城墙旁的白泽浮雕前，视线顺着浮雕拉远，仿佛看到白泽向自己奔跑而来的途中回头看着什么。
“王…”几个路过的子民见到他，立即行礼，“恭祝王孟家城大捷而归。”
“起来吧！”含无深收回思绪。
“有王保护我们，我们才能摆脱降予的残暴统治，安居乐业。我们定将潜心修炼，来报壮大我们玄灵国。”
“是啊是啊！有王和神兽白泽庇佑，我们方能安枕无忧！”
孟家城的捷报早在第一时间传回白泽城，子民们自发地在玄灵各处张灯结彩，以此来庆祝玄灵大军的凯旋。
“这白泽浮雕如此栩栩如生？”含无深突然问。
“这…”众人被问蒙了，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迷茫，“王，我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