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展位上，杨晓琳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老板呢？”
“我是同时通知了您和我老板。她说现在在外面，有点堵车，会尽快赶到。”范旭东一边带着杨晓琳查看展位的布置，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介绍。
杨晓琳一边看，不时还提出一些问题。范旭东都一一做了回答。
远远地，肖空看到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年轻女性身影匆匆走来。
走近一看，肖空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的前同事乌瑾么？！
乌瑾看到肖空，也是大吃一惊。
两人四目相对。
“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杨晓琳刚要介绍肖空。
“我们认识。”肖空脱口而出。
乌瑾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天热还是刚才走得急，微微发红。
“啊？你们认识？”杨晓琳也觉得很惊讶。
“是的，我们原来曾经在同一家公司短暂同事过。”肖空主动说。
杨晓琳看向乌瑾。
乌瑾微微点点头。
“哦，杨总，您能不能再过个10分钟再看？”乌瑾挡住了杨晓琳。
“为什么不能现在看？”杨晓琳觉得奇怪。
“展位布置完成之后，老板要先检查一遍。老板看过没问题了，才能交付给客户。今天是老板来晚了，所以我先带着您看一下。”范旭东抢着说。
“好！好！那你们再检查检查，我们再把媒体采访的情况过一遍。”看得出来，杨晓琳很喜欢乌瑾他们这种认真细致的精神。
“旭东，你过来一下！”乌瑾在为媒体采访临时搭建的小会议室里喊范旭东。
“失陪一下。”范旭东马上快步走到小会议室。
“这个投影机是怎么回事？！”乌瑾严厉的声音从无顶的隔板间传出来。
“这不是工作得很好么？”范旭东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知所措。
“工作得很好？你看看它的工作小时数达到多少了？2995小时。也就是说离更换灯泡的时间只有5个工作小时。咱们的工作流程里是怎么规定的？投影机距离更换灯泡个工作20小时之内，就要马上更换新灯泡。临近更换的灯泡亮度本来就不够，故障的概率也大幅增加。这样的投影机在采访的时候就是一个很大的隐患，非常影响使用体验。”乌瑾显然很不满意。
“老板，我们本想换来着，可能因为后面一忙给忘记了。对不起。”听得出来，范旭东也很委屈。
“你一句忘记了，如果采访的时候出现问题，这责任谁来担？”乌瑾有点不依不饶。
听到这里，肖空想起那天来看布展时候范旭东等人辛苦工作的场景，有点于心不忍。
但他和乌瑾现在都是乙方，如果杨晓琳不发话，自己也不好主动去劝解。
还好杨晓琳听到这话也觉得有点过于苛责，马上也走进小会议室。
“乌瑾，你追求完美表现的态度我很欣赏。投影机的灯泡差5个小时才到更换时间，不是什么大事，采访只有一个小时而已。”杨晓琳劝解道。
“杨总，您不知道，这件事我们有过切肤之痛的。”乌瑾向杨晓琳解释道，“之前有一次我们布展，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没有检查投影机。结果在采访的过程中半路罢工。给客户造成了特别不好的影响，差点丢了那个客户。我们后来咨询过投影机厂商，他们认为灯泡更新的时间，只是一个大致的时间，在正负不超过10个小时的范围内都应该更新。所以我们才在内部规定，20个小时之内的投影机，马上换灯泡。”
“现在也已经到了下午下班时间，现在换也来不及了啊？”一直没开口的王虎忽然插话，显然他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不不不，这个一定要换，现在就换！”肖空觉得，偏执狂这个名字真的一点也不错。
“范旭东，现在从网上下单，加急，让他们连夜送来。”乌瑾吩咐道。
“是，老板。”范旭东答应，“只是兄弟们都已经好几个晚上没合眼了，本来想着今天能早点收工，好好休息休息，实在撑不住了。”
“你现在就下单，用加急闪送！收货人写我，我在这儿守着收货！你们先去吃个饭，记得开发票报销，然后赶紧回家补觉。”乌瑾又安排道。
听到这里，肖空不禁暗中佩服，乌瑾果然是个狠人。
偏执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你一个人在展位上守着，这得守到什么时候去？安全不安全？”肖空问道。
“这么大个展厅，旁边有那么多还在搭建的工人，夜里还有保安，还能危险到哪儿去？”乌瑾倒是无所谓。
“算了，我留下来陪着你等吧。”肖空主动要求。
“不用不用，你们都走吧。”乌瑾往外轰着肖空等人。
“投影机的灯泡你会换么？”肖空忽然问。
“这......”这倒是把乌瑾给问住了。
她一个文科女生，家里的灯泡都不会换，更何况投影机的灯泡。
“要不你也走吧，我在这儿守着，换完再走。”肖空问乌瑾。
“不不不，我必须得看着换完了，试过没问题才能走。”乌瑾很固执。
“那我留下来陪着你，换完灯泡再走。”
肖空把车钥匙递给王虎，“你送杨总回家，然后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有采访，你还得招呼媒体。”
“你咋办？”王虎问。
“我还能咋办？打车呗。换完灯泡再走。”肖空道。
“你吃饭么？”王虎和杨晓琳走后，肖空问乌瑾。
“不想吃，吃不下。你自己先吃吧。”乌瑾说。
“总这么心里放不下事儿，对自己的身体没好处。”肖空说。“天塌下来有武大郎顶着呢。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说罢顺手订了两份饭。
“我也想放下，可就是个操心的命。”乌瑾感叹。
“说说吧，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肖空问。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在陆姐那儿工作了几年，感觉成长进步的空间不大，最多也就是个总监。自己的岁数也慢慢大了，所以就出来自己挑一摊儿事干。你呢，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乌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