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同学们都热烈鼓起掌来。
鼓掌声中，肖空伸头到伍怀雁的耳旁。
“上次让你帮忙研究一下数字加密货币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结果？”
“我研究啦，别参与！危险！”伍怀雁在肖空耳旁回答。
等大家的掌声稍稍平息，肖空站起身来，看着已经坐在一起的钱扬升和牛永福，说：“同学们，我建议大家参与数字货币、加密货币的任何项目的时候都要特别特别小心，最好不要参与。”
肖空的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泼在了在座同学们热切的心上。
“具体的原因，请咱们班的才女伍怀雁来给大家讲讲！”
伍怀雁显然没有料到肖空会把自己推到前台，有些小小的慌乱。完全没有了和肖空私下交流时候的自如和自信。
“嗯，就是，前几天肖空让我帮忙打听和研究一下数字加密货币的机制、原理，以及现在国家的政策。经过我的研究，我觉得现在的数字加密货币恐怕很难成为主流。因为它没有国家的信用作为支撑。”
“简单来说，任何一个国家发行的货币，实际上都有国家的实体资产作为担保和支撑。但数字货币没有，它背后的支撑仅仅存在于参与者的信念。就是说你认为这种数字货币有价值，它才是有价值的。如果很多人对它失去了信念，不认为它有价值，数字货币的价值就是零。”
“你俩该不会是没钱参与这个项目，故意要这么说，阻止别人参与吧？”钱扬升听了肖空的话，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钱扬升接着又转向了其他同学：“同学们，你们看我身边坐的是谁？是咱们县里最年轻的秘书——牛永福！他的出现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个项目有县政府支持！这你们还怕什么呢？”
其他同学一听这话，本来有些犹豫的心又开始活动起来。
“对呀，县政府都开始给项目选址了，那说明县里认可这个项目。咱们现在有了钱扬升这个领头人带着咱们抢在别人前面发财，那还怕啥？干就完事儿了！”
“我先投个五万的！”
“我投三万！”
“别把我落下！我要投就投个大的，来十万！”
钱扬升和牛永福的也变得兴奋起来。
“这就对了么。机遇从来都是只会青睐有准备的人，敢于先人一步的人。这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些人啊，畏首畏尾，机会来了抓不住，再读多少书，见多少世面也没用！”钱扬升边说边用眼角瞥肖空。
这一下就很尴尬了。
仿佛是肖空挡住了大家发财的路。
肖空和伍怀雁对视一眼，默默起身，准备离开饭局。
“哎，肖空、伍怀雁，别走啊，咱们的同学聚会还没正式开始呢！”牛永福在肖空的背后假惺惺地挽留。
“呵呵，你们慢慢吃吧。这种高端的勇敢者游戏我玩不起。”肖空摆摆手。
“没事儿，咱们都是同学嘛，投资不成情谊在。你看，你的计算中心没有放在咱们西府，而是投在了府阴县，我不是一样不计前嫌嘛。现在不就迎来了比你的计算中心更大、投资额更高的钱总的挖矿厂？”牛永福仿佛不把肖空挤兑到死决不罢休，一定要去年在同学聚会上大出风头的肖空丢尽面子。
“钱总？矿场？你先让他把蓝星电脑的屁股擦干净再来显摆吧！”肖空终于忍不住怒了。“他的蓝星电脑就干了一年，用的就是别人挖数字货币淘汰下来的显示卡充当新卡卖给客户！钱扬升你当心别人知道了当街揍你！”
“那又怎样呢？”钱扬升毫不在意，奸商的本性在这一刻表露无遗。“那些显卡又不是不能用，出问题的概率也很低，并没有什么人来投诉啊。”
肖空忿然离席，追上走在前面的伍怀雁。
“群氓，乌合之众！”肖空不禁骂了一句。
“夏虫不可以语冰，井蛙不可以语海，凡夫不可以语道。”伍怀雁倒是一点也不气，还引用庄子里的话来劝慰肖空。
肖空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
两人走在县城春节的街上，这时候肖空才感觉有些饥肠辘辘。
“你饿么？”肖空明知故问。
“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伍怀雁说。
“要不我请你吃饭？”肖空试探地问。
“这......不难实现啊。”伍怀雁眼波流转。
两人找了一家饭馆，各自点了一碗面条吃了起来。
“作为一个西府人，吃遍山珍海味，最爱的还是这一碗面。”肖空夹了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感慨道。
“肖空，看到同学们那么踊跃跟着投钱进去，我就在想，到底是我们错了，还是那些投钱的同学们错了。”伍怀雁小口吃着面，心事重重地说。
“我在帝都上班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这么一件事，”肖空又往嘴里扒了一口面，顺手又塞进去半瓣蒜。“有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我曾经参加过一个投资理财的问卷调查，所以邀请我去参加一个分时度假的投资项目说明会。在现场的项目方把所有邀请来的人分成若干个小桌，介绍一个所谓的分时度假酒店。也就是说你投进去不等的钱，就可以拥有一栋在某国的酒店每年若干天的使用权。既可以自用也可以收钱。现场气氛就和今天一样特别热烈，很多人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脑子一热投了钱进去。”
“后来呢？”伍怀雁问。
“后来没多久就看到媒体上有报道，有人投资了几十万，买了国外分时度假酒店产权，但去不了自己投资的酒店，因为没有直航的飞机，而且该国和我国之间也没有互免签证。项目方只管卖产权，不管其它的，等于是几十万投进去，名义上拥有了某间酒店的产权若干年，其实连摸都摸不到。”
“那你呢？你投了多少？我当时只是凭直觉感觉不大对劲，但你让我说到底哪儿不对我也说不出来。所以最后我硬是挺到了最后，拿着项目方送的纪念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