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花落蝶满天，红尘过往如云烟……前生情缘今生宣，三生不悔欲万年……”
听曲，醉歌。
罗天双目轻闭，她的歌声动人心弦，惹人清谈其泪。
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淤堵的感觉。
明明只是一首没有任何力量掺杂的歌声罢了，她没有修为，仅仅只是一个凡人。
可既然能够影响到他。
果然是妖孽。
罗天笑容微微，眼中湿润，回忆起了穿越之前的种种。
不良帅袁天罡给予他心灵的影响，终于在这种歌声之中，彻底消失了，他恢复了曾经的那个样子。
又有一点不同。
多情而无情，自私而广义。
外刚内柔，想给家人最好的，希望见到她们的笑颜。
至于其他？乱我心者，灭其族。
“呼……”
一口清气吐出，许久过去，她的歌声没那么美了。
“够了。”
罗天微微开口，歌声停止，琴声停奏。
睁开双目，她的一双玉手微微发颤，喉咙之中有些干涸。
很努力的在唱歌。
罗天微微一笑，平淡的看着她。
“可以说心话吗？人间过往种种，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玉清旋陷入沉默之中，嘴中分泌口水吞入腹中，过了一下咽喉。
湿润几分，恢复一下。
之后这才对他微微低头。
“天上天下，人间过往。”
“红尘如烟，酒醉如梦。”
她自嘲一笑，“一个青楼贱女，又有什么样的心愿呢？除了挣扎的生活在这天地之中，滚在这全是利刃的红尘之内，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心痛，身伤。也都是天大的恩赐，活着，对于贱婢这般女子来说，便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
她有感而发，微微抬头。
露出笑颜，对他心生好感。
“贱婢，今生只有一条路，早就明了。”
“青楼学客、权贵争与、颠沛流离，不知何处是家？不，没有家。”
“若是运气好，成为一贵人的小妾，在美色尚存之际，生下一子，或许有点点可能安享富贵。”
“可若不争气，那便是成为礼品，过往之手，或许成千上万。”
“一点朱唇，千万血。一双玉臂，何人枕？区区一玩物，何谈其他？”
她眼中湿润，悲苦的情绪涌入心间，又展露笑容，些许凄凉，些许欢悦。
“若是非要说愿，贱婢，不奢望其他，一个平淡的家。”
“无需富贵，无需享受，只想要一个不用颠沛流离的住所，一个能够遮风挡雨，不会让我饿死冻死的家。”
“苍老匆匆，年迈之后，有儿孙承欢膝下，展露笑颜。一生平淡，未有绝望。”
“但，终究是奢望罢了。”
罗天神色平静，可以看到她洁白的下巴处有一滴清泪滴下。
泪水反光。
罗天心中有所触动。
“真有这么苦吗？”
玉清旋嘴角一笑，“公子爷，您高高在上，宛如高坐九天，又何曾去理会这凡尘之中的苦楚呢？”
“些许尘烟罢了。”
“死的人还不够多啊。”
罗天感慨一句，没心情继续听歌了，双眼微微一眯，决定了新的事情。
死的人会有很多。
少说几十上百万了。
可他无所谓，不听话的没必要活着。
淡淡一笑，罗天向她伸出右手。
“我喜欢你的歌，我喜欢你的曲。”
“愿意跟我走吗？我许你一个富贵的家，不用陪笑任何人，哪怕是我。”
“我喜欢你这种心，我不会动你，有恐破坏了这种圣洁。”
“呵呵……”
玉清旋掩面轻笑，心中的情绪不喜不悲，没有相信他，平淡问道：
“如果奴婢苍老匆匆，能够给一块地吗？别把我送给其他人玩弄，那样，还不如被凌迟处死呢。奴婢，不奢望其他，短暂的幸福就好。”
“哪怕很短，几年的富贵甜蜜，足矣。”
罗天右手微微合拢，心中情绪复杂，不知为何，有点难受。
真的在乎了吗？
又是一个卑微的女人。
罗天右手让她伸过去一点，“你是我的，仅仅只是我的。”
“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玉清旋心中放心了一点，终究还是把右手交给了他。
左手放在琴弦之上。
90度鞠躬低头。
“奴婢多谢主人厚爱，今生往后，便拜托主人养活了。”
罗天一手把她拉了起来。
笑容微微，语气温和的问道：
“这里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东西吗？一起带走吧，你的心，很重要。”
玉清旋陷入沉默。
三秒钟后主动向他跨出一步，入他怀中，微微低头。
“一琴、一人。”
“这把琴跟随奴婢多年，奴婢舍不得。还有一个小女孩，当初奴婢抑郁，试图结束生命，她的出现，让奴婢得以继续存活。”
“那年，她6岁，被其父亲卖到这里，奴婢依旧记得，仅仅三两白银，便买断了她的一生。”
“可她很懂事，很乖。是我唯一见过刚来并没有哭闹的人，当初还安慰了奴婢，让奴婢想开了。母亲很喜欢她，可她太乖了，很普通，没有变得像我一般。”
“母亲已经准备让她接客了，可以将她一起买走吗？”
说完。
玉清旋小心翼翼的抬头，怕他生气。
“主人，若是有她陪伴，奴婢的琴声或许会更加自然。”
“威胁我吗？”
“奴婢不敢。”
玉清旋害怕的低下了头。
罗天却淡淡一笑，不一样了，自从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是之前的她。
奏乐之音必然会有改变。
但至少给予他宁静过，这就够了。
“如你所愿。”
罗天平淡一句，转头说道：
“听见了吗？两个一起买了，包括那一把琴。”
“是！公子爷，请您稍等。”
一位青楼女子面带欢喜，又无比羡慕的回复，最后赶紧离开。
罗天回头一笑，“那把琴，你抱得动吗？我可不想拿。”
“嗯！多谢主人！”
玉清旋面露欢喜，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把那把琴抱了起来。
有点重，但她很开心。
靠在他的怀里，已经认了自己的身份，对他没有任何抗拒。
气质改变了，罗天讨厌这种改变。
唉……
暗自叹了口气，有点失落，希望还能听到那种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