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礼咂摸细品下方才那些有的没的，“见笑了，好像我超标之后，会思维跳跃，话也会多。”
祁行易倒洒脱，“挺好，不过看在元礼明天起来大概不会记得的份上，我可以说实话。”
“我确实不是同性恋，如你所想，对你也是由些兴趣而起，后头就纯属自由发挥。”
“非要说，自己也知道那些小动作拙劣，但这种恶趣味让人很爽，又——欲罢不能——”
祁行易笑意敛去，随着思绪变换，如伏在草丛里，随时准备啃噬猎物喉管的猫科动物。
他眼睛里明明是各色灯光交织映射的彩，却好像最后都化作了五彩斑斓的黑:“想窥视、占有、把控、毁灭……”
祁行易突然把崔赫熏拉出来“鞭尸”，嫌弃道:“崔赫熏居然能把你的面具连根拔起，真让人反感！”
翟元礼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祁行易这些阴暗抽象发言。
他淡淡唤道:“祁行易。”
“嗯？”
“会有人爱你的。”
翟元礼看穿了自己的里子，再看有些相仿的祁行易，实际上很有共鸣。
只不过人和人可以相似，甚至能出现无意识中高度统一想法。
但他们终归并非同一个体。
你可以说他们某处相似，用共鸣以互通心意，但绝不可以将他们混为一谈。
这是对独立生命个体最起码的尊重。
“但愿临死之前有吧。”
祁行易视线放在翟元礼唇上，盯了许久那两片像是有些干燥的唇瓣。
“突然老这么煽情，还对我这么宽容，小心我哪天背刺你……”
翟元礼被“背刺”这两个字提醒，连带着自然想到了海上之夜，自己那些极其相似的发言。
但祁行易相比他之下，坦率多了。
有的时候，人会因为曾经不成熟或不理智的行为，需要在未来承担回旋镖的突然袭击，可能是只扎一次，也可能是来来回回，被用过去的flag好好多扎几次。
翟元礼算是接到了自己的回旋镖。
扎扎实实，且非常精准的——十环。
“小子，你这情况，医生怎么说？”
“翟元礼！你嘴巴现在真的很欠！”
祁行易想着不跟醉鬼一般见识，起身拉了一把翟元礼胳膊，顺手从衣袋里摸出手机，轻划解锁，点亮黑沉沉的电子屏。
翟元礼要是知道他怎么想自己，定是要无辜的大喊冤枉。
他认为，这种简单的超标微醺，尚不足以称之为真切醉酒之态。
翟元礼打了个哈欠，如同休憩告一段落，正在舒展身姿的大猫，眼里头泛出更实质化的点点水渍来。
“唔……”
他含糊不明的应了一声，倦意更是比方才更浓，层层如潮水般浪浪袭来。
昨天下午出来之后，一直没闲着。
他也摸出手机来，目光在屏幕上徘徊。
崔赫熏仍没回复消息，最近的一条信息显示，是他发出去的“劳逸结合”。
看来情况确实棘手。
沉浸体验固然好，可若是将现实与虚拟界限打碎，融成一团锻造，那便是罂粟般的毒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