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会不会有寓意这件事，洛尘并不迷信，他更倾向事在人为。
别说浑身是血的吴意他从未见过，这人受伤的频率真的很低，虽说是系统的人，但面试时同灾同难，的确是强悍得让人心惊的程度。
所以这个噩梦根本是无稽之谈。
但洛尘还是很迅速地冲了个凉水澡清醒了一下。
“不吵，没听见。”他站在门口对吴意摇摇头，发尖还很潮湿。
他自然不会说是梦见某人自戕了。
吴意打量着他的脸色，走进屋关上房门，“现在感觉身体难受吗？”
“没.....”洛尘刚答，侧脸就被吴意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
他下意识抿住唇，但没有躲。
说来有些可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竟然真的习惯了。
“那体温怎么这么冰？”吴意看着人皱眉。
也不怪他仔细，人类毕竟只是人类，伤口得以修复是通过透支付出代价的，他根本没想到洛尘能疯到那种程度，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洛尘当时的状况饶是他也心惊。
其实也就是那时候系统看不见，不然博士他们当时就已经直接传送到自己面前了。
“哎哎哎这还有这么大个活人呢！”旁边忽然响起洛轻的声音，“你俩别腻歪了行么，看得牙疼。”
“那别看。”吴意连余光都没分他一点。
“服了。”他起身过去也想试试洛尘的体温，结果手刚凑过去，就被洛尘挡开了。
“你......行，”洛轻指了指他把白眼翻上天，用鼻孔朝着吴意，“反正药给他打了，你俩别再烦我。”
说完他就往卧室外走，但忽然间他想起来洛尘刚才可能是冲凉水澡了，于是站在门口刚要回头说一声，结果门紧贴着他鼻子拍上了。
他目瞪口呆地对眼盯着跟前的黑色实木门板，
“服，了......我真他妈服了！！”
与门外的暴躁不同，房门关上后，这间黑白相间的卧室就变得格外封闭，规矩的线条框架像是框出了一个闭塞的私密角落。
静谧的空间里一时间没人开口，洛尘从紧闭的房门上收回视线，发觉吴意的目光落在他脖颈上。
“收一收你的眼神，”他微微扬起下巴，头靠着墙，“太赤裸了。”
窗帘半拉着，即使是晌午，屋子里的光线却依旧晦暗，只有一道一掌宽的亮线打进来，正好掠过吴意的眼睫。
深蓝色的瞳孔被光映得更接近荧绿，像极了匍匐在黑暗中伺机狩猎的狼。
“但凡换个人，”吴意的目光却依旧凝视在他脖颈上，“现在这里就是个永远都合不上的洞了。”
“我知道你在，”洛尘面不改色的把手覆上脖颈挡住视线，“反而想死都难吧。”
“还痛么？”吴意抬手，想要拨开他的指尖。
他们的手指在脖颈处勾缠，洛尘轻不可察的吸了口气。
“......是痛，”吴意却依旧注意到了，他动作顿住，微微眯起眼睛，“还是热？”
洛尘的额前还残留着冰凉的水，他盯着人的眼睛却开口道：
“嗯，好热。”
吴意喉结滚动两下，看着他黑沉沉的眸子衬得肤色更白，细挺的鼻骨和微抿的唇角带着天生的疏离，因为半仰头的动作，下颌骨到脖颈牵拉出一条清冷漂亮的线条。
明明是个冷淡的人，但那极度诱惑的红晕却开始溢出领口，他嘴唇一开一合说着，好热......
“你看上去像是一直都落在系统的掌控里，”吴意把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但其实厉害的是你啊，逼得他们追你一路却毫无办法。”
“啊......他们？是我听错了么，”洛尘的嗓音逐渐开始被烧得涩哑，“难不成你找到了？”
“你聪明又敏锐，”吴意上前一步垂眼扫量着他的身体，“要不猜猜？”
“这里我刚刚捅过，”洛尘的指尖叠着吴意的，压在那片红上，“要是真有什么钥匙，我现在已经没有再睁眼的价值了。”
“是么。”吴意用力揉按了下那片红，引得洛尘肩膀一颤。
“我是不是该劝你站清楚立场，”洛尘吸了口气，上扬的凌厉眼尾带着薄薄的红，空出来的那只手紧紧攥住吴意按在他颈上的手腕，
“要么，你告诉我系统抓住了你什么，抢回来，我来帮你守。”
“哦？真的么，”吴意危险地弯起盯住人的眸子，“好诱人啊......”
他们离得太近，洛尘看清他眼底泛起的燥红，在强烈的压迫里轻轻歪头，袒露出红痕勾缠的脖颈，
“虽然你的秘密很多，但有一样你总会从眼睛里露出来给我看。”
“有你露得多吗？”吴意挑眉缓缓压着身子，鼻尖在那处轻轻嗅着。
“也是，这时候也没照过镜子，”洛尘感受着脖颈处渡过来让人战栗的灼热气息，“该拿来看看，你咬一次溢出来一次。”
吴意低低的笑声紧挨着耳边传进来，像是裹挟着电流打了进来，刺得人半边身子都要麻痹。
身体的失控太过危险，洛尘在悬崖边岌岌可危，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吴意转身去拉紧闭的房门，那个近在咫尺的门把像是崖边救命的唯一枝杈。
“砰——”
洛尘被人掐着后颈抵在门上，那股巨大的力道像是汹涌袭来的滔天热浪，烧得他的力气几乎蒸发殆尽。
身后紧贴的人越过他的手指，“啪嗒”一声拧上了锁。
他推着门板，手肘向后挥去，第一次无力地像是欲拒还迎得挣扎。
他的肘间砸进滚烫的掌心，那手掌倏地握住他的胳膊一路摩挲滑向手腕，窜了沿路的火。
双腕被一只手钳制着按在头顶。
他被烧得挣扎着起身。
突然间，衣衫一把被推高直直褪到手腕上，然后被胡乱地裹成一团。
“啊......”
后颈和肩胛间猛地一麻，他不知道连那里都是一片红痕，尖利的齿尖刺上去时，他昂起头没忍住声音，手无力地抵在门板上，有种连心脏都被叼起了的错觉。
“是啊，”吴意含着他，在他耳边低低地笑着，“这时候怎么能没有镜子呢？”
说完，他揽着洛尘肌肉紧绷的腹部，往回退，顺路抬手掀开衣柜的一扇门。
吴意照着门里的镜子，带人退到床边，
“镜子就该拿来看看，”
“咬一次，溢出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