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说道：“姨娘，别说这个了， 我还小呢，女人生孩子太早要人命的，你别着急啊。”
卢姨娘心下想想，确实她也才十六岁，是不算多着急。
只是辰王爷是当朝王爷，嫡妻肚子一直没动静，恐怕要被婆婆容贵妃往屋里塞人。
卢姨娘默默地想着这事，一时无话。
青羽趁机问道：“我看爹都清瘦了好多，今日好像一脸心思，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啊。”
卢姨娘向她使了个眼色，轻轻摇头，把她拉到屋内，小声道：“二小姐，这阵子跟相爷闹不痛快呢。”
“凤霞晖？她不是一向乖巧懂事吗？怎么会跟爹闹不痛快？
”东宫的旨意一到，相爷心里是不愿意的，正想法子回绝那边。没成想被二小姐知道了，她跑去相爷书房，不知跟相爷说了什么，老远就听见相爷发了火，嗓门大得下人都被吓跑了。
她哭着跑出书房，相爷跟着出来，就捂着心口说不太舒服。”
难道凤豫恒被气着了？ 这么说，凤霞晖对莫文渊是真心爱慕，不惜自降身份，甘愿做妾？
其实只要她不愿意，以凤豫恒在朝中的权势还是能摆脱这个婚事的。
“那夫人愿意女儿嫁入东宫为侧妃？”
卢姨娘道：“她是不情愿，但也拗不过二小姐铁了心要嫁到东宫啊，父母疼儿女的心都是一样的，这二小姐一向心高气傲，又没吃过苦，不知道做妾的滋味，轻羽，你在辰王府要好好的，姨娘才能放心。”
“嗯，放心吧，好着呢！”
“时辰也差不多了，先去观礼去吧！”
“好，我们一起去。”
卢姨娘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姨娘是不能去的啊!”
闻言，青羽心里有些难受，故作轻快道：“那等会，我再来和你说话。”
“嗯，好，去吧！”
到了正厅，看到凤霞晖已是穿着一身粉红色嫁衣，头上盖着同色的红盖头。
嫁衣已经很接近正红色，图案精美绝伦，在颜色上不能僭越，只能用质地，图案更精致些的料子，来弥补不能穿大红嫁衣的遗憾。
没有新郎官亲迎，凤霞晖被大哥凤朝晖背到凤府门外，被东宫派出的一顶四抬大轿接走。
青羽想起，凤轻羽嫁进王府时，虽然莫靖辰极不情愿，还是用八抬大轿，他上门亲迎的呢。
这就是做妾的悲哀，还没进门，就有不少下马威等着......
她一时想得出神，忽觉手上一暖，她朝他笑了笑，看来还是得把莫靖辰这棵大树抱牢了，别惹恼了他。
东宫雾澜轩。
凤霞晖娇美红润，双目顾盼生辉，心怦怦乱跳，不时朝门外张望。
她身边的李嬷嬷一眼便看穿了自家小姐的心思，“小姐，饿了吧，要不先吃点这糕点，味道应该不错。”
她在凤府深得梅氏重用，是梅氏专门给凤霞晖挑的陪房，瞧见这东宫的富丽堂皇，也忍不住连连赞叹。
凤霞晖看了一眼李嬷嬷，眸中流露出一丝嫌弃，微微撇嘴，冷冷道：“嬷嬷你们先下去吧。”
李嬷嬷招呼两个小丫鬟退到了门外。
莫文渊同詹事傅明议完事后，径直来了雾澜轩，见下人们都守在了门外，让燕乌守在了门外，轻轻推门入内。
凤霞晖听得门响，勉强镇定一下，忙上前福身行礼：“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莫文渊走近，伸手虚扶一把，柔声道：“不必多礼。”
凤霞晖顺势抬头看向莫文渊，只见眼前男子比传闻中还要俊美三分，他唇边笑意温和，她的心就这样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身子也感觉变得软弱无力。
顿了一下，勉强回过神来，她莲步轻移，到了圆桌边，倒了两盏酒，恭敬地递给莫文渊，笑道：“妾身敬殿下一杯。”
莫文渊眼含笑意接过，一饮而尽，她有一瞬间的错愕，她想着能和他喝一杯合卺酒，看来不能如愿了。
心下有些遗憾，但想着他是那么温柔俊美，她满面绯红，心中紧张又有些期待。
他揽着她的肩向床榻走去，她温顺如水，依靠着他的胸前。
杏黄色锦帐下，美人含羞带怯，纤纤玉臂勾上他的脖颈，他的手滑过柔软的衣带，曲指一挑就散开了。
暗夜如一团黑雾笼罩，凤霞晖头脑混沌，正准备迎接撕破这暗夜的雷霆雨露。
莫文渊脸色微红，头上青筋跳起，薄汗已经沁出，压低声音道：“霞晖，本宫想起妮儿不见了，还没找到，这还得去找找。”
凤霞晖闻言一愣，热情一下子消退下来，却不敢有丝毫抱怨，她咬了咬唇，喃喃道：”好，殿下请便。“
正欲起身行礼，被他一把摁住，“你先安寝吧，不必等本宫。”
微弱的灯光下，她侧身看到莫文渊很快穿好了衣服，大步离开了雾澜轩。
一行行珠泪滚下，无声落进了枕中。
李嬷嬷进来侍候她，她冷冷吩咐道：“不用了，李嬷嬷，明天想法子打听一下，一个叫妮儿的女子是那个院的。”
李嬷嬷应道：“是。”她不敢再说什么，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莫文渊沉着脸走进了华韵阁内间，躺在榻上的妮儿听得门响，见是他进来，瞥了他一眼，又眯上了眼睛，继续打盹。
他仰躺在床榻上，一把把妮儿挪走，靠在怀里，一边抚着它温顺的后背，满心的羞恼才消了一些。
刚才他像是鬼一样逃出了雾澜轩，形容极其狼狈。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烦躁地再次从床榻上坐起，走到大大的窗户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些窒息感。
这都多久没有那个了，怎么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怎么会这样？以后如何面对那些女人，现在她们有孕在身，以后怎么办？
原本以为是对怀孕的女人不感兴趣，这才急急让凤霞晖进宫，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没成想在关键时刻竟然是自己不争气。
他闭了闭眼，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脑中丝丝缕缕的线索往前推移，时间点越来越清晰，对了，好像就是从那次救灾后，他记得之前还是好好的。
照理说，小别胜新婚，忙碌了十几天，回来的那晚，血气方刚的他是会召人侍寝的，可那天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了，就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后来他见了太子妃，还有......凤轻羽。
......凤轻羽！
凤眸危险地眯起，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