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吧？
要真有这种好东西，早就卖疯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阮眠半信半疑，走上前翻开画册只看了一眼，人就愣住了。
这画册竟然是历年GGAc比赛所有参加冠军赛的选手的作品。
甚至，还包括楼蕴年自己参加的那一届。
让她惊讶的，不是楼蕴年竟然能够搜集到这么多作品，而是他在每一幅作品上都做了无数的标注，甚至还夹了很多分析的文稿，和一些举例的手绘稿。
当然，连他自己的那一幅，他也分析的十分透彻。
“这是，你给我准备的？”
字，密密麻麻。
就算是抄写恐怕都要抄个好几天。
阮眠的手指轻轻摸着那些字，仿佛已经看到了楼蕴年坐在桌前，专心、认真而又细致的总结这些作品经验的画面。
楼蕴年淡声道：“比赛是有技巧的，我当年能拿冠军，并不是我比他们出色多少，而是因为我完全掌握了比赛的技巧。现在，我把这些技巧都写在了这本画册里。只要你熟练掌握，融会贯通。我保你夺冠。”
这些话落在阮眠的耳中，她本来应该安心应该激动的。
可是现在她只感到我信，感到鼻酸，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仿佛她的阿年哥哥又回来了。
“你写了多久？”
“你来我家的第二天，我就开始写了。”
阮眠抬头，眼眶湿润的看向他：“为什么要给我写这个，仅仅是因为你是我的老师，你想让你的学生拿到冠军吗？”
这不可能。
她当然知道，答案绝对不可能是这个。
再负责任的老师，也不会如此用心。
“阿年哥哥，你还是我的阿年哥哥，对不对？那天，你把我扔在大雨里，只是个误会，对不对？”
女孩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楼蕴年却忽然不敢看她。
他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身，躲避她灼热的眼神：“是老师，还是阿年哥哥，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阮眠声音啜泣。
“阿年哥哥，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爸爸妈妈死了，其他的亲戚都假装不认识我。我的叔叔婶婶……”
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些说不下去，轻轻的吸了吸鼻涕，才重新鼓起勇气看向他。
“如果你还是我的阿年哥哥，以后，我就有亲人了。”
亲人！
楼蕴年本来都有些热血沸腾的身体，忽然就被泼了一盆冰冷的凉水。
他握了握拳，声音冰冷：“怎么，你就这么缺一个哥哥？”
这一刻，阮眠甚至连自尊心都顾不上了，她热切的看着楼蕴年，用力的点头。
“缺！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就是阿年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是我的阿年哥哥，那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妹妹。我可以……”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连一辈子的妹妹都出来了，这是要逼他罔顾伦理吗？
他冷酷地打断她的话，抬头瞪向她：“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哥哥，也不需要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懂吗？”
阮眠不肯相信的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给我写这些，你不要告诉我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学生，我不会相信的。阿年哥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对我时冷时热的？”
“你不要再叫我哥哥！”
听着她左一个哥哥，右一个哥哥的，楼蕴年是越听越烦躁。
本来这个称呼在他的心里是一个甜蜜至极的称呼，可今天阮眠这话里的意思，却分明是想坐实“哥哥”这个身份，让他们变成真正的兄妹！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当他吼完之后，却明显能看到阮眠脆弱的眼神中那受到了深深伤害的神色。
他顿时更烦躁了，但声音却不自觉的温柔了不少：“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阮眠连忙点头。
如果是因为她哪里做的不好，做的不对，她都可以改！
楼蕴年走到她面前，忽然抬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好，那你听仔细了，我对你时冷时热，我不允许你叫我哥哥，是因为，我喜欢你。”
“……”
这四个字无异于一声闷雷，直接把阮眠给砸晕了。
喜欢她？
这怎么可能？
回想起儿时种种，阿年哥哥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温柔专注，不带丝毫杂质，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你、你骗我的吧？”
楼蕴年眼神瞬间冰冷：“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可、可是小时候，你一直叫我妹妹，还一直说要我把你当成真正的哥哥。”
楼蕴年五指抓紧，有些泄愤似的在她的腰间留下了几抹指痕。
“小时候你只是个小丫头，我也什么都不懂，我对你当然只有兄妹之情。”
“可是，我十六岁那年，家里出事，我们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面，难道你是最近才……”
“不是！”
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楼蕴年便不打算再隐瞒。
“你家里出事的时候，我因为不想出国留学，跟父母吵了一架，被关在家里闭门思过，等我被放出来，你已经不见了。”
“那之后我一直在找你，后来，我真的找到了你。”
阮眠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都无法思考他的话，只能讷讷的追问：“什么时候？”
“你上高二的时候。那时，我欣喜若狂，在学校门口等了你一整个下午，想象了千百种和你见面的场景，但是，最后等来的，却是你坐在别的男人的自行车后座的画面。”
“……”
高二？
自行车后座？
阮眠的手指压着嘴唇，紧张害怕，又有些激动，高中的时候，她的确有一个异性好友。
不仅仅是异性好友，也是她的恩人。
是那个人把她从黑暗中一把拉起，给她带来了新的光明，鼓励她重新振作，走进新的生活。
可是，她不记得她坐过他的后座啊？
“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我的朋友。”
“后来。”
楼蕴年没有因为她的这句话露出半分高兴的神采。
“我就出国留学了，但即便我人在国外，也依然对你念念不忘。两年后，我实在忍受不了思念的煎熬，就偷偷回国来看你。结果，你又交了一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