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校门口聊了两句，便带着孩子进去。
小班里有不少都是刚入学的孩子，里面闹哄哄的全都在哭。
黎家提前跟学校知会过，让两个孩子坐同桌，小家伙个子矮被安排在第一排位置。
“玉玉，在学校好…好好吃饭，我晚…晚上就来…来接你。”
樊濯清轻轻拍抚着孩子的脊背，看着周围正在哭闹的孩子，和温柔耐心的老师，担忧自己走后她也会哭。
“嗯，我知道啦，爸爸你不用担心我。”
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巧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那……我走了…你…你乖乖的…”
樊濯清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走到教室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爸爸，再见！”
小家伙坐在座位上冲他挥挥手，目送着他离开教室。
去京都一中的路上，樊濯清摁亮手机屏幕看了一阵，又看向车窗外。
也不知道孩子在幼儿园怎么样了？有没有哭闹？
虽然提前考察过，幼儿园的教育水平和环境都很好，但他还是放不下心。
“别担心了，没事的。”
陈跃见他都快把手机给盯出洞来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
小孩儿第一次上幼儿园都这样，慢慢习惯就好。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担心。”
季南风往车窗外看了几眼，原本他也觉得没什么的。
但经陈思一提醒，以樊珏那倔驴脾气，跟别的小朋友吵架打架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到现在才明白了父母的苦心，这种担惊受怕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也不是你孩子，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陈跃冲他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就这么喜欢接话茬？
“这是我朋友，我当然担心，谁像你那么冷血？你上辈子是条蛇吧？”
季南风跟他总是有吵不完的架，纵使现在常在一起玩儿，也是互看不顺眼的。
“我要真是条蛇，我现在就缠你脖子上勒死你。”
陈跃当然是担心的，但他个大老爷们也总不能哀哀戚戚的，多丢面儿啊？
“我掐你七寸打死你！”
俩人斗嘴跟说相声似的，闹归闹不会真往心里搁。
经这一闹腾气氛好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压抑了。
不过季南风也高兴不起来，开学之后就要补考，是时候检验一下他暑假苦学的成果。
他们算是去的晚的，大部分学生都已经报完名了。
樊濯清这次进步很大，李琴在开班会的时候，着重表扬了他一通。
“这是最后一学年，苦读这么多年，就要见分晓了，大家都不要松懈。”
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也换了，写上了激励的标语，以及鲜目的高考倒计时数字。
“好好加油！保持下去！”
李琴走到樊濯清的课桌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我会的…”
樊濯清回应道，一只手撑着下颌看着窗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孩子。
“你…你说什么？”
李琴吓得手都抬了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其他同学也纷纷看过来，有不少人都听到他说话了。
同学整整两年，不止同年级就连其他低年级的不少学生，都知道他是个哑巴。
哑巴怎么可能会开口说话？太离谱了！
“我说…会的…”
樊濯清说话停顿了一下，这样能避免结巴。
“你会说话了？”
李琴眼底露出一抹欣慰，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听到他开口讲话。
这孩子可算是苦尽甘来，会说话是天大的好事，这对他的前途大有助益。
“嗯…”樊濯清点头
“加油！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琴目光和蔼的看着他，抬步走回了讲台上。
英才国际幼儿园——
樊珏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掏出水彩笔在填色本上填色。
有好朋友作伴的黎星野也没哭了，规规矩矩的坐好，偏头去看她画画。
“小野哥哥，你要一起画吗？”
樊珏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便把填色本摊开往他那边挪了一点。
“可以吗？”
“可以！”
小孩儿总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得到她的允许，黎星野也拿了一根彩笔出来涂色。
别的小孩哭闹不止，老师们哄的嗓子都快冒烟儿了，连带看向她俩的眼神都变得慈爱温柔。
周围的哭声越来越大，樊珏逐渐也被影响到。
没办法专心涂色，便放下水彩笔打量周围哭的冒鼻涕泡的小孩。
老师们游走在孩子们之间，刚哄好这个那个就又哭了，目光偶尔看向她。
“小野哥哥，大家都哭，我们两个不哭是不是不太好？”
樊珏发现老师们时不时的就要看她一眼，是不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对？
“不知道，之前大家都是这么哭的。”
黎星野这是第二次来幼儿园，他第一次哭的比大家都惨。
一上午都没哄好，差点儿哭到昏厥，最后被老师送了回去。
“老师一直再看我们，要不我们还是一起哭吧…”
樊珏上手语课的时候，钱老师偶尔就会用眼神提示她，不要做小动作。
那现在老师一直看他们两个，肯定就是不想让他俩和别人不一样。
“行吧……啊啊啊……”
黎星野特听话，说哭就哭，一下子就盖过了一群小朋友。
“啊啊啊……”
樊珏也跟着嗷嗷大叫，叫着叫着就想起了爸爸，代入了真情实感，自然而然就哭了出来。
“！！！”
“？？？”
“……”
老师们齐唰唰的看了过来，刚才的俩乖宝怎么也哭了起来？
别的小孩儿哭久了，声音已经弱了下来。
他俩刚开始哭，声音中气十足，把不少小朋友都给震慑住了，纷纷眼泪汪汪的看向他俩。
“你别哭啦，爸爸妈妈晚上就会来接我们回家的。”
“呜呜呜…你别哭了…啊啊啊…你哭的好刺耳啊……”
“我们都是乖宝宝，别哭了…”
“……”
有几个还在抹眼泪的小孩，主动跑过来安慰他们两个。
黎星野身边围的人最多，因为他哭的最厉害，声音特别大还尖锐刺耳。
“求求你别哭啦…啊啊啊…”
“耳朵要聋啦…”
“你别哭，你不要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