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收后樊濯清又回卧室躺了会儿。
昨晚给自己和孩子收拾完，又到了半夜十二点多，他现在也越来越爱赖床了。
以前哪怕是周末，他也会五六点就起床，泡碗泡面一吃就写作业，写完就发呆。
现在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睡觉，只有在睡梦里他才能寻求到短暂的安稳。
孩子昨天吃了太多肉，肚子现在还有点胀胀的。
樊濯清起床熬了锅小米山药粥，凉拌一份菠菜，家里冰箱里还有菜，今天白天可以不用出门。
等他把软糯糯的山药粥端上桌，孩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卧室出来，迷迷瞪瞪揉着眼睛。
“爸爸，帮我刷牙。”
这么长时间以来，孩子每天还是需要他协助刷牙洗脸。
樊濯清把牙膏挤好，孩子就自觉的张开嘴露出牙齿，他小心翼翼的给她刷，然后喂她喝水让她漱口。
樊珏极少会自己刷牙，尤其是工作日陪爸爸早起的时候，更是困的像一滩肉泥。
每次只要他稍稍用力，孩子就会夸张的嗷嗷叫，现在他已经能很熟练把握刷牙的力度。
刷完牙樊濯清用温水给她洗脸洗手，她每天都会自己涂宝宝霜，打小就是个爱精致的孩子。
小孩儿做事没有个度量，有时候挖上满满一大坨，把自己涂的油光光的。
樊濯清站在餐桌旁给她盛粥，孩子的宝宝霜又挖多了，悄咪咪的往他裤子上蹭。
等他看过去时，小家伙连忙把手摊开，顺着他的裤腿子往下捋。
“爸爸，你裤子皱了，我帮你抚平。”
更加顺理成章把多余的宝宝霜霜全涂在他衣服上。
昨天季南风给她准备了好多礼物，小家伙吃完饭找到手机，划到他的聊天对话框，想给他发个红包过去。
“爸爸，这个点是什么意思。”
樊珏举着手机问他，之前都没注意到右下角还有个小点点。
孩子终于问了点儿有用的问题，樊濯清在手机上搜索到一条教孩子区分货币单位的趣味视频。
樊珏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明白了元角分的区别，拿起手机给季南风发了一个红包。
“菜菜哥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送你一个红包。”
发完语音，她又抱着驴子捏了两下，发出一阵驴叫。
季南风被打骨折后，昨晚回家就被数落一通。
早上坐在餐厅里吃饭，左手夹菜都夹不稳，季先生气的一边吃饭一边骂他，一天到晚净不让人省心。
季夫人也没阻拦，这孩子骨折了都不告诉他们，还是自己昨晚去给他送热牛奶时看到的。
“爸，我这真不是跟人打架打的。”
“你昨晚在沧海滩跟那些社会上的小混混打架，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儿心？”
季先生气的饭都没吃两口，拍了一把桌子，吓得一旁的佣人都不敢吭声。
“爸，不是我主动跟他们打架的，是他们遇上我了，就要打我。”
季南风被他吼了一通心里也不舒服，垂眸默默咬着烧麦。
“他们为什么打你？还不是因为你多管闲事？你天天逞什么能？
天底下那么多受欺负的人，你帮的过来吗？谁稀罕你见义勇为？你帮过的人帮过你吗？”
季先生越说越气，起身走到他身旁，一双锐利的鹰眸紧紧的锁着他。
“爸，难道帮助别人就是错的吗？那些受欺负的人不可怜吗？你怎么这么冷血？”
季南风不解的看着他，语气中也染上了几分怒意。
啪——
季先生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拎起公文包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从今天起，你就休学待在家里，不给我想明白就不许出门。”
“凭什么？”
季南风气的追上去就要跟他吵，被季夫人一把给拽住。
“妈…”
她身体不好，季南风不敢用力，回眸不解的看着她。
“你从小到大做事都不考虑后果，昨天晚上如果陈跃没去，你有没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那群歹徒都带着刀，万一陈思出事了你要陈家怎么办？如果樊濯清出事了，玉玉和秦家该怎么办？
你再想想你出事了，我和你爸该怎么办？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以为你打了那些混混就是帮了那个可怜的孩子？原本他只需要交钱，就能少挨点欺负。
那天你自以为是的出头，走了后那孩子被打的更惨，他的家被混混砸的稀巴烂。
最后是你爸安排人给你擦的屁股，这就是你所谓的帮助别人？
你爸爸做的没错，你要是不改，就给我一辈子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季夫人说完撒开了他的手，以往那些小打小闹她都能容忍，总觉得再大一点就会好。
但她错了，过度的纵容让他把以暴制暴当做很威风的事情，愈发的无法无天。
就算他出发的本意是好的，也该考虑考虑别人是否需要，这样是否真的能帮助到别人。
“……”
季南风站在原地发愣，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被打伤的，还是被男孩的后续给刺伤的。
一顿饭一家人就这样不欢而散，他回到卧室里躺着，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小倔驴给他发消息了，还给他发了个红包。
w信的红包限额是200块，他犹豫了一下就点开了，开出来三位数：9.99元。
身家百万的小富婆，出手就是9.99元，真的是让人哭死。
“小倔驴，你才给我9.99啊？”
季南风把这段文字发过去，躺在床上反思。
“爸爸，他发的是什么呀？”
樊珏大字不识几个，捧着手机去给樊濯清看。
孩子收了人家的礼物，要发个红包表示感谢很合理。
按照她平时给自己发红包的习惯，少说也会发个一万块。
但他万万没想到孩子学会元角分后，就只给他发了9.99元。
还…有零有整的…
小家伙看爸爸没有要翻译的打算，就捧着手机发语音过去。
“菜菜，你说什么呀？我看不懂。”
“我说你太抠门了，9.99够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