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意思了？”孟知廉问道。
缓过来的孟晚将吃完的雪糕棍扔进垃圾桶里，脚步没有停顿。
“我孟晚，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向来不是会听别人意见的人。我愿意做的事情，别人劝我别做我也会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就算再怎么威逼利诱我也不会动摇。我做了，代表我自己的意愿。你们倒好，我还没说什么呢，一个个都替我委屈上了。”
听完孟晚的话，孟知廉这才反应过来问题所在。
他们总是说自己把孟晚当做家人，可所作所为，却分别就是将她从家庭里排除了出去。就像是对待许久没有来往的亲戚一样，热笼中带着疏离与客气，就怕对方来了之后哪里不顺心，不如意。
他们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他嘴巴张张合合，却憋不出来一个字。突然，孙露的话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下。
“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虽然我们目前没办法让你过像在唐家那样的生活，但学业方面，你之前上的什么学校，怎么学习的，照常就好，不用担心。”
面对孟知廉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孟晚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他是把孙露的话听进去了。
“你想回去上学吗？”孟晚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抛给了孟知廉一个问题。
“啊？”孟知廉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想回去上学吗？”孟晚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白天兼职洗洗碗，晚上做个驻唱歌手挺好的，也算是自己的梦想提前实现了，挺好的。”
最后三个字孟知廉说得很轻，像是在劝慰自己一样。
孟晚撇撇嘴，“我没问你这些，我就问你想不想回去上学。”
孟知廉自嘲的笑了笑，“当然想了，可我上的是艺术学院，本身就花钱，家里都这样了，你认为我能心安理得接受父母给的钱每天悠哉悠哉上下学吗？”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好，孟知廉顿了顿，才接着开口。
“大哥没休学是因为他今年就要开始实习了，知礼是因为他已经高三了，我不能把压力放到他们身上，不管是时间还是财力，我休学是最好的选择，不仅省下了学费，赚的钱还能给家里减轻不少压力。”
“我的学费是全免，不用你们操心，至于你，不如和我签订一个条约。”
“条约？”
“对！”孟晚点了下头，语气肯定。“我包你大学四年的学费，但你要给我打五年的工。”
“打……打工？”
“我给你资源，让你能兼顾学业的同时实现自己的梦想，五年后，你需要返还我大学四年的学费，至于这五年间的商业资源所得利益，四六分，我四你六。五年后，你可以选择续约，也可以选择自由，怎么样？”
看孟知廉迟疑，孟晚还以为是对自己开的条件不满意。
“四六分已经比其他新人好很多了，你这个是A级的艺人才有的待遇。想当初贺潼签约的时候也才三七分，他三我七。”
孟晚说的利索当然，却直接让孟知廉的脑袋宕了机。
“不……你……我……”孟知廉脑子一下有些宕机。
“先不说什么四六分，贺潼……你说的贺潼，是那个出道第一年就凭借无数爆款歌曲和出色的唱功一跃为顶流，转行拍了第一部电影就成功拿下最佳男主角的那个贺潼？”
“还有其他的贺潼？”
“所以你说的公司是晚年娱乐？”孟知廉的瞳孔猛地扩大，声音也有些颤抖。
“啊，我没和你说过这个是不是？”相较于孟知廉的震惊，孟晚的反应则要敷衍平淡的多。
“这是没说过的问题吗？”孟知廉张着嘴，莫名有种心梗的感觉。
“这些都不重要。”看孟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孟知廉越发说不出来话了。
“不……不重要？”
“这样吧，下周六我要去总部一趟，这几天就当做给你一个考虑的时间，如果有意向的话，周六和我去一趟？”孟晚决定快刀斩乱麻，不再陪着孟知廉扯东扯西。
“……好。”
“签约的事情你和爸妈商量一下也行，但有关于我的部分记得cut掉，包括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oK？”
让人惊掉下巴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孟知廉反而淡定了下来。他勾唇拍了拍孟晚的脑袋，“你真的是……一直在给我们惊喜啊。”
“要利用我吗？”孟晚说的平静，却莫名让人有些心疼。“不管你是处于什么立场，只要你同意，我有自信能把你培养成新一个顶流。”
“不，不是这个。”
“嗯？”
“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们也能成为你的底气。”
孟知廉语气诚恳，眼神坦荡，可孟晚在一瞬间却不知道改怎么接话。
她身边可信任的人不少，因为利益牵扯在一起的也很多，确定能相互扶持到最后的人也不是没有，却也没有一个人说要成为自己的底气。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孟晚形容不出此刻的感觉，只觉得可能是冰淇淋的作用，这个夏日的夜晚倒是没那么闷热了。
两兄妹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他们不约而同的摸了摸鼻子，头侧向两边。
“晚晚！知廉？”孟知礼的声音在此刻犹如天籁，两人默默地松了口气，毕竟都不是什么感性的人。
“二哥。”
孟晚叫了一声，孟知廉只是抬手打了下招呼，又变回了之前酷酷的模样。
“你怎么站这里？”
“我寻思着你快回来了，下来等等你。”孟知礼没说自己已经等了快一小时了，就怕孟晚不好意思叫他下来，另一方面也是秦怡他们一直催着自己下来等。
听孟知礼这一说，孟晚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和孟知礼先说一声了，她往后一看，路灯下几个混混正倚靠着墙抽着烟。
“不过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我……”
“路上遇到了。”孟晚抢先一步回答。
孟知礼看向孟知廉，后者点了点头。
“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爸妈睡了吗？”
“还没呢。”
“摆摊怎么样？”
“还不错，两人正捣鼓新口味呢，也算是有点事情做了，家里气氛也轻松了很多。你呢？怎么感觉你今天下班挺早啊？”
“老板今天有事。”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些细碎的事情，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距离拉的很近。两人将孟晚挤在中间，三人的影子倚靠着，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温馨。